“何人?”门公问。
“你多费些心。”高拱叮嘱道。
“喔呀!本来是殷尚书!故交,故交啊!”冯保忙起家行礼、让座,“一阵北风竟然把故交吹来啦!哈哈哈!”三千两银子,另有礼部尚书的恭恭敬敬,让冯保颇是满足,不由畅怀大笑。
“殷正甫做礼部尚书也勉为其难,做台长更分歧适。至于潘水帘,有机遇再说吧。”高拱道,“刑部,就让刘自强来做。”
“甚模样?多大年纪?”冯保听了门公的禀报,问。
“殷正甫已然是礼部尚书,又在裕邸做过讲官,挪到刑部,他如何想?”高拱又点头道,“何况殷正甫也是翰林出身,文辞尚说得畴昔,掌刑部,力有不逮。”
高拱很久没有出声,俄然展开眼睛,道:“叔大,都察院让葛守礼去做,你看如何?”
高拱躺在病榻上,嘴唇干裂,长满了燎泡。两天来,吃不下食品,连水也不肯喝。夫人张氏急得坐立不安,暗自垂泪。张居正闻讯,忙传太医诊治,只说是劳累过分,急火攻心,并无大碍。开了几剂汤药,叮嘱卧床静养。不待高拱叮咛,夫人张氏命高福大门紧闭,在首门上张贴了一张布告:“遵医嘱:病人需静养,恕不见客。”
殷世儋双脚已然冻麻了,他摸索着渐渐从轿中出来,跛着脚向首门走去。为了保密,他乃至没有带主子,也不肯意递拜帖,只得亲身上前叩门。内心说:“冯保不在就好了!冯保不在就好了!”又悄悄在本身的脸颊上扇了几下,“来一趟太难了,冯保千万千万别不在家!”
“另有呢!”张居正面露忧色,又拿出一份文牍,“皇上在赵内江奏疏上的御批。”他又举在高拱面前,高拱看了一眼,上写着:“准致仕,赐驰驿。”张居正收好,道,“他想与玄翁在皇上面前比凹凸,真是自讨无趣!”
高拱听出来了,张居正定然要荐人,便道:“叔大有人选?”
高拱展开眼,只见皇上亲笔御批写着:“卿辅政忠勤,掌铨公道,朕所眷倚,岂可引嫌求退?宜放心供职,不允所辞。”阅毕,他长长出了口气,道,“有皇上这几句话,就够了。”
张居正又叮嘱高福一通,方出了高府。他刚走不到一刻钟,礼部尚书殷世儋的拜帖又递出去了,高福只得去通禀。高拱烦躁地说:“布告不是贴在内里吗?还递拜帖!”
“葛守礼倒是合适,”张居正边思虑边说,“只是,此公速来矗立独行,不是个听号召的人。”
“唉——”殷世儋感喟一声,道,“在裕邸一别,恍然6、七年了,当年裕邸讲官新郑、南充、江陵,倶已入阁拜相,与厂公都是天子近侍,另有缘与厂公一见;独世儋宦途蹭蹬,在部院办差,想见厂公一面,委实不易啊!”
“殷大老爷,我家老爷喝了汤药,不巧刚睡着了。”高福出来应酬说,“殷大老爷恁看……?”说着,用心在布告上拍了拍,怕被风刮掉似的。
当晚,一顶腰轿过玉河桥,自十王府西夹道中段向西拐去,在一所宅子前停下。但是,肩舆已然落地很久,乘轿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张氏点头感喟而去,张居正起家送到门口,回身又坐在高拱病榻边上,道:“潘水帘,如何?他但是玄翁的同年,还是榜眼!”
“呵呵,嫂夫人放心!”张居正拱手笑道,“有几件事,玄翁一向牵挂,我念叨给他,他就放心了,自可放心养病。”
“喔?哈哈哈,鄙人何敢与高胡…老先生比!”冯保摆手道。
刘自强是开封府扶沟县人,比高拱晚一科中进士,隆庆元年举朝逐高时,因尚书葛守礼回绝签订公本,刘自强竟以白头疏上奏,成为宦海奇闻,传播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