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八名叛人一一验明身份,押往云石堡而来。方逢时接到禀报,传令中军康纶护送把汉那吉一行去云石堡候命。
“啊?!”王崇古不由惊叫了一声。他明白,战和在此一举,不能稍有闪失。千钧一发,不容他几次考虑,只一盏茶工夫,王崇古就在白虎堂连传令:“传檄三镇总兵严阵以待!持令牌赶往平虏卫,命守备阎振,遣嫡子阎国囿,弟阎伟、阎伊,速往俺答营中为人质,知会俺答,不成背盟,俟朝廷诏旨一下,即送把汉那吉出关!”
“别啰里啰嗦的,人都抓起来了没有?”俺答汗一挥手臂道。
阿力哥劝了半天,还是未说动把汉那吉,只得对康纶道:“既如此,不如让大成台吉面见太师,太师的话,或许大成台吉会听。”
“嗯哦!”恰台吉一撇嘴道,“赵全留下来,反而让汗爷难堪。咋打发他好嘞?南朝是在给汗爷出困难哩!”恰台吉既想撤除赵全,又不肯接回把汉那吉,如许,赵全等人的那些土堡、马匹,强半便可归他统统。眼看有此良机,他天然不肯意放过,遂鼓励道,“汗爷,我雄师当杀回马枪,攻云石堡,令南朝害怕,不得不交出大成台吉!”
“大成台吉,忘了玉赤扯金吧!”阿力哥心疼地说,“目今是土默川与天朝做大买卖,这买卖是大成台吉促进的,老主子不会抱怨大成台吉,可大成台吉今后也不敢胡说话的。”
“打儿汗首级哥见到了把汉那吉。”俺答汗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觉得天朝必杀他无疑,还真没杀!”
“薛禅,对不住了。本汗老了,不想再打打杀杀的了,能够与天朝达成战役,对两家都好。只能委曲你了!”说完,号令道,“押走!”
“但是,他们如有诈,当接进赵全才对嘛!”俺答汗提出了疑问。
“喔呀呀!那咋回事?莫非南朝忏悔了?”俺答汗迷惑不解,忙回帐召恰台吉、五奴柱来见。
“不会吧?或许只是……”三娘子道,话未说完,伊克哈屯哭喊着闯进大帐,俺答汗忙命亲兵簇拥着三娘子进了寝帐。恰台吉和五奴柱见状,又是一番鼓励,俺答汗遂传令雄师调头南下。
当晚,赵全奉召进了大帐,刚要见礼,几名亲兵一拥而上,把他紧紧抱住,不由分辩,捆了起来。
“禀军门,俺答说我有诈,率雄师杀奔云石堡而来!”探马禀报导。
“恰台吉说的对!”五奴柱拥戴道,“细作谍报,都城里有游行的,有上本的,闹腾的欢着嘞!估摸着是要忏悔了。”
伊克哈屯也在盼着早日见到把汉那吉。获得天朝即将归还把汉那吉即的动静,伊克哈屯亟不成待地从板升向大同方向赶来,在兔毛河碰到了撤兵至此的俺答汗。一见面,她就焦心肠问:“不幸的把汉那吉在哪儿?”
“有种!”俺答汗伸出拇指道,“你去请鲍崇德验尸,免得说不清楚!”
方逢时闻报,叮咛传见。把汉那吉按武官参谒巡抚礼,膜拜拜见,哀告道:“我已是天朝之臣,天朝何忍弃我?”说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斯须,五奴柱前来禀报:“汗爷,李自馨、赵龙……”
“脱脱小儿,此次你说对了!”说着,俺答汗一把拉过恰台吉,又向五奴柱招招手,三人围在一起,低声嘀咕了一阵。
“大成台吉,既然太师这么说,就别哭了,还是归去吧。”阿力哥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