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言藉藉,并非空穴来风!”张居正感慨了一句。
说罢,两人兴冲冲出了对劲楼,分头行动。
“说甚?!”高拱既惊且气,要诘责李春芳,李春芳把文牍递给他,“你本身看吧,安智复辩前事,乞将水西改土归流!”
叶兰梦甚为打动,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匹夫已然如此,况我辈言官乎?”
叶兰梦痛心疾首道:“大宋末年,郭药师为辽朝之帅,献涿、易二州归宋,朝廷纳之,令其守燕山,兵败降金,受命攻宋,因知宋之真假,使金军深切而获全胜。今纳把汉那吉者,即宋之纳郭药师也!”
人犯带往兵马司,王篆亲身询问,年父老照实招认道:“我二人乃被罢官闲住之人,投安智处混口饭吃,安智差我二人常驻京师,为他谋事。我二人在京日久,并未为安智做成甚事,心中忐忑,忽闻圣旨革了安智职,为其鸣不平。前几天在酒馆吃酒,正闲谈间,一年青人神奥秘秘说,朝廷大臣,皆不以高阁老措置贵州事为然,若上本,朝廷必复议,出兵征剿水西,灭了安国亨,自可为安智报仇雪耻。我二人遂私行冒安智之名上本,安智实不知也。”
“新郑看,该如何措置?”李春芳问。
吕光追上叶兰梦:“都爷,只是朝廷里科道上本,恐不敷以与高阁老对抗。若要想翻转,还是要找准冲破口!”他伸头凑到叶兰梦耳边,“闻得宣大巡边御史姚继可乃贵同年,他若能抓住王崇古或方逢时的把柄上弹章,或可有转机!”
“喔,那就更妙啦!”吕光大喜道,“我再联络些言官尝尝。”
叶兰梦一阵欣喜:“姚继可乃忠君爱国之士,纳降一事,王崇古、方逢时瞒着他,他本已生怨怒,又极不同意与北虏言和,此公必可用!”
“不会!”高拱自傲地说,“圣旨里说得明白,安国亨敢再怀隙残害安智,或安智挟仇拽兵抨击,违法构乱,定行剿治不饶。谁这么胆小敢故违明旨?”
李春芳、张居正低头不语,赵贞吉一竖大拇指:“我老赵服了!真服了!”
吕光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能算计过谁!”他把一盏酒抬头倒进嘴里,“咕咚”咽下,“机遇又来了!”他蓦地起家,背手在雅间踱步,“虏酋俺答之孙叩关请降,廷议多数反对纳之;高胡子不顾体制,竟拟旨采取,还授官给他,朝野哗然!”他回身盯住顾彬,“上紧到处漫衍,就说高拱和王崇古惊骇北虏,不吝卖国乞降!”
吕光正夹块鸡肉往嘴里送,闻顾彬之言,“啪”地把鸡块丢在桌上,欣喜道:“喔呀!这是个机遇!”他一招手,“来来来,师父有一计。”顾彬凑过来,吕光附耳向他嘀咕了几句,待顾彬归位,吕光又提示道,“记着,让罗柱子出面,不成透露身份!”
弟子顾彬忙将吕光引入雅间,摆上酒菜,举盏道:“多亏师父指导,买卖已有转机,弟子敬师父一盏!”
“安智的奏本?”高拱扫了一眼,骇怪地叫出声来,读毕,往书案上一摔,“混闹!”
“不知其名,酒馆吃酒间偶然碰上的。”人犯答。
顾彬道:“师父,还别说,这高胡子脑筋是管用!徐阁老智谋够短长了吧?却还延聘师父做幕僚,申明师父的智谋不在徐阁老之下;可竟然没有算计住他!”
“仰仗皇上宠任不移,何样特别越轨之事,他都做得的!”叶兰梦知吕光暗指高拱,便心照不宣地说。
高拱不语,掰动手指在算计着甚么,俄然,他“哈哈哈”笑了起来,见世人皆骇怪莫名,高拱轻松地说:“贵州至京远甚,圣旨刚颁下一个月,安能便得往还?莫非安智的急足会飞?此必安智用事之人潜住京师,私行而为,非必来自安智。”说罢,大喊一声,“书办,速去通政司,令拘提投本之人,执送法司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