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打来战去打了几十年,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终归不是体例啊!”恰台吉嘟哝道。
“是啊汗爷!”恰台吉拿出一叠文牍,“打入京师的细作汇集到很多邸报,小的命怯里马赤译过来了,汗爷看看?”
“喔哈哈哈!”俺答汗又是一阵大笑,“脱脱小儿诶,到底是怕死嘛!以本汗看,你真去求贡,南朝倒不会杀你,但也断不敢承诺通贡。”
“大礼?”俺答汗不解,“咱有啥大礼?”
俺答汗以迷惑的、轻视的目光盯着恰台吉,不信赖他会有甚么奇策。恰台吉“嘿嘿”一笑道:“赵全有马匹五万、牛三万、谷二万斛,干脆把它分了!”
五奴柱上前一步道:“传闻太高拱这小我吗?喔呀,看来这小我了不得!”
恰台吉又向俺答汗跟前凑了凑,诡秘地说:“汗爷,咱给他送大礼嘛!有了大礼,就好办了。”
“喔?”俺答汗沉吟着,很久,点头道,“南朝有句鄙谚,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送回赵全,便是向南朝逞强,既逞强,南朝里那些言官们就得鼓噪交战,觉得剪除了咱的翼羽,交战必胜,如此,恐怕连天子也禁止不住战马的铁蹄,到时候咱可就抓瞎啦!”
“赵全!”恰台吉道,“把赵全送给南朝!”
“汗爷,新任宣大总督王崇古也与众分歧。”恰台吉说,“晋商在南朝赫赫驰名,而王崇古家属就是晋商中魁首。他的父亲王瑶、伯父王现、长兄王崇义,两个姐夫张允龄、沈江都是大贩子。贩子的脑筋里,必是做买卖的事,这不正与汗爷的设法暗合吗?朝廷里有高拱,宣大有王崇古,这但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啊!”
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俺答汗称雄大漠,面对部落炊无釜、衣无帛,必资本地觉得用的局面,游骑信使,款塞求贡,不下十余次,词颇恭敬,虽屡遭回绝,却仍不断念。嘉靖二十一年夏,俺答汗又差石天爵叩关求贡,大同巡抚龙大有把他绑送都城,诡称乃用计擒获以邀功。皇上大喜,升龙为兵部侍郎,并将石天爵正法,传首九边,又赏格万金求取俺答首级。俺答汗闻讯大怒,率军攻掠朔州,入雁门关,中转太原、汾州,复掠大同镇、平虏卫而回。用时三十四天,共掠十卫三十八州县,抢牛马羊猪二百万头,烧毁房屋八万多间,毁田禾十万顷,杀掳人丁二十多万。一听俺答汗提到石天爵,恰台吉、五奴柱无不毛骨悚然,不敢再言。
“嘿嘿嘿,”五奴柱忙道,“恰台吉是说,高拱这小我,不是凡人嘞!贵州水西土司的事,想必汗爷是晓得的。南朝朝廷里的人、贵州省里的人,都说应当出兵征剿,可高拱就是不干,说是要据实、据实……”
俺答汗睁大眼睛,问:“甚么良机?”说着,坐回御座,“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