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翁日理万机,恐不及书,而后有所表示,即托甥转语母舅。另,玄翁意,已呈皇上特旨简任甥为吏部右侍郎,以便佐玄翁办事。
“怕只怕,老主子不会善罢甘休!”把汉那吉感慨了一句。
“太岳相公言,有非常之人,方可为非常之事;为非常之事,方有非常之功!看来他将此事看得很重啊!”方逢时边看边说,“喔,太岳相公的意义是,以把汉那吉易赵全,此议正与我辈合!”
“是啊,所谓非常之人,中玄是也。”王崇古感慨了一句,“你看他书中事无大小,假想了各种能够性,设想了每一种能够性的实施步调,而立意又何其高远弘大!我辈实难望其项背!今得中玄在内主持,我辈成非常之功有望!”他情感昂扬,搓了搓手,“我意…”
康纶大声道:“既然汝言辞诚心,大同巡抚方大人成心采取,特遣本将来此受降,即接往大同居住。”言毕,鼓声“咚咚”,炮声震天,马匹、花车列队相候。康纶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把汉那吉一行被人指导着上了车马。
宣大总督衙门,王崇古接到高拱的书牍,仓猝差人请方逢时来商。“金湖,”王崇古叫着方逢时的号道,“中玄、太岳二相公,都附和收留把汉那吉!”他按捺不住镇静的情感,先把张居正的书牍递给方逢时,“这是太岳相公的华翰。”
拜封毕,天气已晚,王崇古面色凝重,道:“金湖,朝廷接到奏本,反对者必不在少数,俺答窥我定见不一,很能够勒兵来犯,以张阵容。事体告急,我还要与三镇总兵商讨备战事,就不留金湖用饭了,待大功胜利,再请金湖痛饮!”
话未说完,亲兵禀报:“京师张翰林差急足来投书!”
把汉那吉在败胡堡形同禁闭,熬过了九天。译审一遍又一遍,驿馆外又有重兵扼守,看看这步地,可谓插翅难飞!心头已被绝望的情感所覆盖。听到大同五百骑为他而来,目光中尽是惊骇。直到康纶知会他是要带他入镇城的,情感才渐渐稳定下来。
把汉那吉何曾见过这般场面?好菜中诸多菜品也闻所未闻,勿论咀嚼了!一时喜出望外,趋方逢时座前叩首道:“多谢太师采取,祝太师安康无恙!”一场宴会下来,把汉那吉竟至方逢时座前三次叩首。
王崇古知方逢时与张居正同亲,方逢时大同巡抚之任,缘于张居正的保举,两人干系密切,遂叮嘱王诚,不唯要叨教高拱,还要到张居正府中叨教。王诚、鲍崇德两人从高拱宅邸出来,即转赴张居正家中,张居正也修书一封,两人一并带回了。
“喔?那是为何?”方逢时不解,忙接太高拱的书牍来看,看了一遍,他望着王崇古,“鉴川,经中玄一点拨,还真不该明言互换赵全。”
阅毕,王崇古顺手递于隔几而坐的方逢时:“金湖,定然是中玄密函已交王诚,而他仍放心不下,召子维去见,又有是嘱。”他慨叹一声,“中玄甚用心啊!”
王崇古点头:“那么,即按中玄所示,点窜奏本上奏。互换赵全之说,呈朝廷的密奏中能够说,对外不得再提,如有知其事者,当速嘱其噤口,万毋泄于外。”
玄月二十三日傍晚,把汉那吉乘坐的花车在五百依仗的簇拥下驶进了大同城,沿鼓楼大街向北行驶,绕过鼓楼,往巡抚衙门驶去。
方逢时附和,道:“既然中枢同意收留,把汉那吉滞留败胡堡已然七日,似可即接其入大同。”
“但是,中玄不觉得然!”王崇古笑着说。
侍从大声朗读,把汉那吉、阿力哥得赏最多,其他六人各赏金帛牛酒多少。犒赏毕,方逢时又道:“赐宴!”顿时鼓乐齐鸣,主子鱼贯入内,桌椅安排齐备,甘旨好菜次第端上,大堂内觚光交叉,欢畅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