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延潮在旁大声道:“殿下潜德久彰,海内属望,群臣们都盼着殿下早日即位临朝,君临天下!”
义学更高处,那宏伟的紫禁城更是垂垂远去。
除了王家屏,也有很多人上疏感激新君,但表示当初上疏不过是仗义执言,秉承公心罢了,回朝为官倒是不必了。
张居正立朝,于称几毁誉俱所不计,统统福国利民之事,挺然为之。居正揽权久,操群下如束湿,异己者率逐去之,以恩威临主上。及居正卒,张四维得政,知高低积苦居正,先易其政收民气,后窥帝意,籍居正家。
“皇儿。”郑贵妃揉着福王大哭。
一旁太子赶紧点头道:“林先生,确有此事。”
王恭妃看了暖阁一眼道:“林先生是先帝所托的顾命大臣,就统统听林先生的意义。”
“是啊,用不着了。”
但是感到最多的却不是沈鲤。
林延潮则笑道:“出来吧,莫让皇上久候。”
守门官顺次排查。
除非复官以外,泰昌天子还派中使存问申时行,王锡爵,赵志皋等在家致仕大臣,感激他们在争国本时的保护,并给犒赏。
虽说时候有些仓促,但也是怕夜长梦多。如此局面得以过分,权位顺利交代。
半响后他问陈矩道:“陈伴伴,你说林先生为何不要朕之犒赏?”
太子驾辇刚出了隆宗门,而在外堆积的大臣们早都是闻声禁宫里的万岁之声,一并赶到此处。
有人竖着炉子正烤着番薯苞谷卖,摊子四周老苍内行托刚出炉的番薯,急不成待地边剥着皮边吃。
说到这里林延潮从袖子取出一奏疏道:“今臣将辞陛下而去,唯独一事放心不下。此疏内详载矿税如何改商税之法,此事吾与当朝诸公筹议已久,大抵已是安妥,但实施下去必然会有诸多争议,但不成因反对干休。此是先帝所遗陛下之恩德。”
陈矩道:“回禀陛下,老臣痴顽,想来想去也唯有觉得功高者不赏。”
郑贵妃听林延潮之言道:“传位圣旨到哪去了,本宫也是不知,派人去找也不是不成。不过有一事……陛下……陛下当年曾允本宫后位,后宫皆有听闻,因陛下病重未能下旨。至于陛下病重之时,或许本宫为太后,将来可与陛下葬在一处,此事太子也有闻声。”
“连这也答允不了本宫吗?先帝在时是如何对你交代的?”郑贵妃问道。
“先帝……”林延潮言此举袖拭泪,寻又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理,我如何不懂,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卖烤番薯旁的报摊里正挤着很多人,但见穿戴长衫的,穿戴丝绸的,另有穿戴短衫的贩夫走狗之辈。
最后到了启祥宫,天子垂死之际,将天下太子托己的场景。
当时王恭妃太子母子二人本有无数话要说,但苦于郑贵妃的人在旁监督,王恭妃只能道了一句‘儿大如此,夫复何憾’。因而二人冷静泪流不言一句,直到王恭妃咽气。
林延潮双眼一眯,本身与郑贵妃可谓拿对方筹马来威胁对方。
林延潮道:“陈班主,这是何事?”
宫外其他官员闻之,皆是托起官袍扶着角带快步朝此赶来,沿途膜拜叩见太子后插手步队。但见驾辇以后的大臣越聚越多,一起浩浩大荡地前去文华门前。
林延潮立足再三,还是回屋换衣换上一身常服。
而他所经之处,官员们无不拜在宫道摆布,口称万岁。天子刚去,新君登基,百官都怀着一等哀伤而又神驰的情素。
两扇丰富的朱漆铜钉大门被推开,一顶步辇在宫门前停下。
“那么当时先生是如何劝的?”新君问道。
没过半晌,但见帷帘一开,世人神采一变,竟是郑贵妃走了出来。
这两个月来,新君只是听政见习,大小之事皆由林延潮一人定夺。不过新君窜改仍然很大,不再如以往到处谨慎谨慎,看人神采般,有些君临天下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