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这七百人都进了山坳,就听得四下蓦地锣鼓高文,李建安仓猝喝令部下沉着,原地结阵以待接战。
大队走出近二十里,至一处山坳以外,忽闻有人于山中鸣铳。施琅听得持续三声铳响,心中微微一笑,立即毫不踌躇地挥军杀入两山之间的凹地。
“程大人,这两天幸得托庇于您,不然末将怕真是无处居住了。”施琅灌了口酒,又咧着嘴道,“只是末将与叔父有些曲解,若被他迁怒于您,那我这罪恶可大了。”
知府程益正满脸赔笑地为面前宽脸小眼睛的年青军官斟酒,言语间颇多恭维。
他拿起酒壶给施琅满上,笑道:“将军且在我城中稍住,过几日施总兵也就消气了,将军再回营不迟。”
“施将军太见外了。”程益忙举杯,心说若施福真动了大怒,你小子另故意机喝酒作乐?我看八成是营中太苦,你才跑来建安繁华之地清闲安闲吧。
建宁府府治,建安城。
施琅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本来他还揣摩着需求吃力请缨一番,乃至得搬出施福的名头力压,才气争到率队“剿乱”的机遇,不料竟碰到这般局面。
随即就有人看到主将施琅和他的几名亲兵掉头就跑,与此同时,两侧山坡上箭矢、铅弹如雨般倾泻而下,立即便有人惨嚎着倒在血泊中。
李建安憋得神采涨红,也不敢再多言,挥鞭冲在了最前面。
李建安在几名亲信的庇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搏命跑出了山坳,昂首便看到施琅正于火线歇马。
施琅大大咧咧地带了七百建安绿营兵离城,自有其亲信先行骑快马将动静送了出去。城外所谓的“乱军”恰是他从施福营中带出的那四百余人。
……
时任建宁知府的程益毫不踌躇地便捧了地盘户籍簿册恭谨献降,随即便被任命为大清建宁府知府。
建安府衙当中,程益正乐滋滋地等候施琅班师的好动静,俄然有人镇静来报,说施将甲士马于山中遇伏,仅剩一百残兵生还。施将军也身负重伤,李典史更是为贼所戮。
“好!”程益立即对李典史挥手道:“速去点齐七百兵将,交由施将军剿乱!”
“这点人有何惧哉?”施琅闻言满不在乎地吃了口菜,“建安城高墙厚,凭他们来攻,不过以卵击石耳。”
“现在又多添了股乱军,若再有粮草丧失,朝廷见怪下来,哎……”
施福奉郑芝龙之命撤走仙霞关守军后,数万建虏雄师涌入福建,首当其冲的便是福建最北侧的建宁府。
施琅见状放下酒杯,大声扣问:“程大人但是碰到甚么费事?”
眼下施福的侄子,同时还是其前锋官的施琅俄然拜访建安,他天然要亲身美意接待。能和施福攀上干系,他们文武相辅,今后在建宁府的权势定能稳如泰山。
建安绿营顿时堕入混乱,又无主将束缚,一个个如没头苍蝇般四周乱窜。仅半个时候摆布,已有过半被山中伏兵射杀,余者旋即被冲出来的“义兵”包抄,只得弃了兵刃跪地投降。
“贼、贼军势大,怕稀有千之众……”施琅似气若游丝,用带血的手用力抓住程益的衣衫,吃力道,“速速告诉叔父大人,要他援兵建安,不然……晚矣!”
他当即起家抱拳道:“末将蒙程大人接待,正愁无觉得报。眼下便是机遇,某当率兵剪灭乱军,为大人了结滋扰!”
那李典史惭愧得恨不能把头低到脚面上去,明显被人抄袭之时便是由他统军。
“善!若能劳施将军亲往,下官之幸,建安之幸!”程益大喜,施福所部的战役力绝对排在福建明军之首,施琅作为其前锋官战力定然不俗,此番若真能剿灭了乱军,本身也能分得一份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