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福刚说了一半,木懿便指着他怒道:“殿下,那天福纵兵行凶,于丽江府掠杀无算。那杰部下虎伥又一起追杀,下官倚家仆搏命相阻才幸运得活……”
朱琳渼对那杰腻烦至极,皱眉摆手道:“抬走。”
“你能紧随那杰至此,申明你与他分开沅江的时候相差无几。”朱琳渼冷声道,“你从沅江到姚安这么长时候,既不攻袭那杰兵马,又未向木家或朝廷示警。你若不是那杰后军,却说说意欲何为?”
一则他是要为木芷晴出气。二则木家遭此灾害,也是源自他们倾尽兵力助朝廷平乱导致丽江空虚,他必须有所表示。最后,他也早就想在云、贵推行改土归流,而那家恰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把柄,正能够此开刀。
却不料他行迹被刀鸿山探得,一起随后追杀。木懿靠着对丽江地形的熟谙和侍卫以死相敌,这才得见了朱琳渼。
木懿也随即跪倒叩拜,悲怒道:“求殿下匡乱扶正,惩办那氏暴徒。”
他话音甫落,立即有两人扒开人群一起小跑而来,又在间隔朱琳渼三丈外伏身跪倒。
“是、是,下官这便办。”那天福转头招来一名亲信,低声叮咛几句,后者忙带了数十人催马而去。
“这、这断不会!”那天福惊道,“业儿最是夺目,怎会与那杰这蠢货普通?”
石霖至阵前大声道:“辅政王殿下在此,休得猖獗!”
“木家乃是大明忠良,此番沙定洲祸乱,木家着力极多。那杰之流却趁机为害丽江,朝廷怎能坐视鼠辈妄为,令忠臣寒心。”
赵士超表示兵士将尸身搬走,又道:“大人,另有一事。据那杰部下供述,其前军刀鸿山部马队已过期纳,沿途杀掠甚烈。”
朱琳渼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木大人莫急,我此来正为那杰逆举。”又问道,“何人追杀于你?”
他说着用力叩首道:“还请殿下为下官主持公道!”
期纳间隔丽江不过百里,若这刀鸿山攻入丽江空城,木府恐有不测。朱琳渼望着远处打扫疆场、收拢俘虏的兵士,正思考要如何敏捷处理这最后一股乱军,便忽闻西南侧隐有喊杀之声。
木懿与身后的木家世人闻言,无不冲动再三叩拜称谢——那家运营沅江数百年的基业,便在这只言片语间灰飞烟灭,那氏土司从雄踞云南一方的豪强刹时变成阶下囚,便是他们有再大的仇怨,如此也都得以偿报。
那天福闻言忙昂首望去,公然看到那业被绑在一匹顿时,只是右腿已无踪迹,伤处尽是鲜血。
“我……”那业既惊又急,却想不出要如何辩白,加上他方才失血过量,又“嗷”一声晕死畴昔。
石霖接道:“据俘囚供述,那杰所部被殿下击溃时正朝那业处求援。”
待他驰到近前,令亲兵连排开步地,又朝天放铳,正在激斗的两方这才在庞大的轰鸣声中停了下来。
朱琳渼天然是不会客气。
朱琳渼持续道:“至于那天福及其下人等,暂圈禁黔国公府,待查明是否牵涉那杰、那业逆举,再由刑部依律措置。”
那天福见铁证如山,更是吓得紧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一旁石霖斜睨他道:“他乃是那杰后军。”
他从石霖手中接过望远镜观瞧,就见一里外有两队人马正在苦战。此中一方独一三四十人,却个个皆是冒死架式,将另一方的百余人杀得不住后退。
那业恰在此时悠悠转醒,听闻石霖所言,仓猝挣扎道:“将军谬矣!先前下官得闻那杰兵犯丽江,便急率部赶来禁止,心中只念着便是将他斩杀当场也毫不成令丽江蒙受……”
他望向那业道:“你所部间隔那杰多远?”
那天福吓得浑身颤栗,却不敢有涓滴贰言。那杰和那业将沅江八成以上的兵马带至姚安,却尽皆没在此处,现在他便是想和朝廷撕破脸,手里都没有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