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新至近前敬了礼，还未及出言，那杜元便翻身跪倒，急道：“辅政王殿下，大事不好！方将军，哦，方国安雄师于青山岭遇伏。仅张煌言率部突围，余者皆没……”
“没甚么万一，”马得功信心实足道，“一来浙军主力尽折，若我再取绍兴擒住朱以海，则浙地必乱。到当时浙江各州府必竞相来降，或许我们还能一鼓作气攻至福建也未曾可知。
“罗明受已率部封闭了钱塘，自此建虏便再难踏上南岸半步。”他望了眼北方，接道，“传令龙卫军进入战备状况，只待鲁王宣布归藩，我们立即渡海北上嘉兴。
“回大人，据南人鲁伪王的禁军都尉等人指认，定是方国安无异。”
马得功又令人找来俘虏的绍兴禁军对证，所言皆大抵不异。他不由大喜过望，对田雄道：“不去萧山了。”
“自此今后，便轮到我们反击了！”
“二来绍兴作为浙藩都城，其民壮浩繁，粮米储备定然充盈。即便情势倒霉，我们阖城死守个一年半载也绰绰不足。”
“萧山乃浙江冲要，夺此地可南望绍兴，北得杭州声援。我们趁萧山空虚，再杀他个回马枪！”
而眼下，他却有了一个能窜改汗青悲剧的机遇。此番他率数万雄师出关北伐，若能得胜，则天下攻守易势，大明国运重兴！自此今后，北驱鞑虏，复我中华斑斓江山便不再是梦！
而据甄真奏报，破虏营在敌西进的路上亦然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虏军来跳。
前几日钱塘大捷的邸报便已送到仙霞关，朱琳渼对郑胜利的这一仗非常对劲——不但尽灭建虏钱塘海军，还俘获了很多战船，又烧毁虏清源里屯粮数万石。加上之前郑胜利在仙霞关所立下的大功，他已经决定待其班师，便请封其为威远伯。
“赌，就赌大的。”马得功眼中精光闪过，“令前队人马缓慢返回青山岭汇合，而后雄师直取绍兴！”
他收起密信，对张家玉浅笑道：“破虏营已‘伸开了口袋’，马得功为粮草所迫，必往桐庐去。”
那军官愣了愣，忙指向身后一人，敌部下道：“带上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心中豪情万丈，这便是我中原的大好国土，难怪引得无数豪杰为之折腰。
他正说着，忽见余新快步跑上城头，其身后另有两人，恰是浙藩“大学士”钱肃乐的亲信杜元及保护。
“大人，”不知何时，张家玉已站在了他身侧，呈上一封密报，还礼道，“甄将……哦，是破虏营军报。”
“初时我们要去桐庐，盖因粮米不济必须北返杭州。眼下我们得了方国安的粮，便有了再赌一把的本钱，为何要撤回北岸？”
清兵随即将一名马脸瘦高指认押了过来。那人立即扑通跪在马得功面前，叩首如捣蒜，“大人饶命，饶命……”
马得功将他一把拉住，“你是说绍兴御营在这青山岭上？”
仙霞关北隘口。
“大人，千万不成。”田雄忙劝止道，“缉获粮草仅够两月用度，萧山要塞中亦不会屯粮太多。待我军粮草耗尽，想再往桐庐渡江时，浙军定已有筹办，恐再难走脱……”
“脱困？哈哈，”马得功闻言大笑道，“你宇量也太小了些。
马得功闻言双眼一眯，“禁军都尉？是哪个？”却似对方国安并无兴趣。
“回大人，另有御营四五百，及五城兵马司八百余人。”
“回大人，是方国安担忧敌不过天军，故调绍兴御营助战……”
田雄还待再阿谀几句，却有镶黄旗士卒押了数人前来，带队军官对马得功行了个礼，镇静道：“禀大人，部属在俘囚中搜出敌主将方国安及其部下伪官数人。”
“部属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