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拍着椅子扶手,一字一顿地说:“你们觉得坐上来轻易,下来也一样轻易吗?!”
朱以海昂首扫视众臣,眼中尽是血丝,“客岁我便欲归藩,是你们非要逼我持续监国,现在又要逼我退位……”
“臣不敢……”钱肃乐忙俯下身去,“臣也是为殿下安危着想,若绍兴失……”
“是以,各部仅需带足赶赴目标地的口粮便可。”
跟着众将又议定了一些细节之处,便有快马将出兵的调令送往衢州,而龙卫军的行动更快,仅不到一个时候以后,朱琳渼便已亲率近万人马轻装驰离仙霞关,直朝浙江最南侧的处州府赶去。
他说到这里忽而一愣,浙江海军已殆,又如何流亡海上?
朱继祚洋洋洒洒宣读已毕,朱以海心中倒是略松了口气。听这圣旨的意义,大段例数他镇守浙江,退建虏之功劳,却只字未提他自主之罪,只让他“从大义”退位,仍能作为亲王安享余生。
张家玉又一旁献策道:“大人,另有陈邦彦所率西路军克日已抵野蛮,亦可令其所部缓攻徽州,就在野蛮暂驻。万一有变,自野蛮东去,两日便可回援衢州。”
“殿下,不能再踌躇了!”钱肃乐捧着一条二尺多长的锦缎,神情孔殷道,“我主力已尽溃于青山岭,臣昨日征调了绍兴四周统统府役、乡勇也仅得千余人,凭此断难抵抗三万东虏……”
“即便是衢州的破虏营七千新兵,就算没法击溃清军,但与其保持均势当不难。一旦与敌接战,其他几路当能在半日以内赶往声援,终究对马得功部构成合围!”
……
朱以海望了眼朱继祚等人,束手道:“汝焉知福建是否诚意,若只用巧舌使我献出浙地,来日只需言官上书弹劾,立时重翻旧账!我却不若携监国名分再出海……”
“同时我信赖,固然我们将人马分为四路,但任何一起都有单独对于那三万虏军的气力。
“可行,便让令斌晚两日再西进。”朱琳渼点了点头,见世人已无贰言,又叮咛道,“此番我四路共进围攻马得功,胜负之关头就在速率!若虏军在我军未到达几处重镇之前便深切浙地,我们就只能被动追在他前面了。
“及鲁王镇浙地,屡拒东虏,守我江南流派,逾一年有多,实为国之大功……
朱琳渼抬手打断了他,“创之怕是忘了海军缉获的二十船粮草。绍兴一点水路麋集,诸暨等地也有浦阳江中转,皆可由海军分船运粮补给。
焦琏是初次插手龙卫军的军事集会,却很快便融入出去,拱手道:“殿下……哦,大人,若调空衢州守军,万一浙藩有所异动……”
一旁朱以海的秉笔寺人立即指着他尖声道:“钱阁部,你这是要逼宫吗?!”
“殿下,福建那位亦是大明宗亲,总……总强过沦落建奴之手……”
余新下认识便道:“大人,这点粮草恐怕……”
朱琳渼望向诸将,“如此,只要我们行动够快,便能将马得功统统来路堵死。
与人们风俗的设法分歧,在步兵完成骡马化以后,重马队便是全军行军速率最慢的兵种,乃至慢过骑炮兵。故而在赶时候的环境下,重马队只能和辎重一起迟缓而行了。
上面鸦雀无声,统统人都低头跪着,却没有让步之意。
让礼部尚书亲身来宣诏,可见朱琳渼对此事之正视。
他又持续道:“龙卫军其他各部人马只带三天口粮,破虏营带五日口粮,粮车亦分歧行。”
朱以海愣了愣,只得又换了正式衮龙袍,朝乾清宫而去。
好半天,朱以海终究寂然站起家来,正筹办躲回后宫去,便有寺人仓猝跑了来,高呼:“禀殿下,有福建礼部朱继祚、司礼监白大戚等人携圣旨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