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来,内里的确是几张上好的皮草,又有几套换洗的衣物。燕三郎拿起来看了看,料子不错。
“也就是说,另有一人下落不明?”屋里砌的是土炕,看不出几人入住。
“看来这几人不想被打搅。”千岁笑了,“那就不是诚恳收皮草的。”倘若真是来这里做买卖的,那可巴不得全寮的住民都找他们送料子。
炕上半旧的棉衾冻得又冷又硬,燕三郎伸手捏了捏,很薄。“他们常常呆在屋里,还是外出走动?”
千岁俄然插口:“全部浯洲寮都晓得他们抉剔了吧?”
燕三郎站在砂地上远眺:“对岸是甚么处所?”
“就是一片野林。”领导答道,“往前再走三十里就是河上游,有个屯。”
“昨晚,你闻声甚么异响?”
“被兵爷们拿走了。”房东不安地捏动手,“我看过了,内里只要几件皮料,几件衣物。”
穿过落羽杉林再回走四里,就是浯洲寮,它选在避风的山脚下,三面都是良田沃野。
“另有……甚么?”房东吃惊,“佃农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他就瞥见燕三郎掌心不知怎地变出那几块青瓷碎片,在灯光下反射微晕的光。
“已经查到了。寮里没有堆栈,他们借宿一户住民家中。”石从翼也方才接到动静,“跟我来罢。”他另派一队,去往河对岸搜刮了。
房东想了想:“腊月月朔来的,前后算起来得有二十来天了。同期间来的皮货商都走了,只要他们一向留到现在……呃,明天。”多年秋,寮里常常有贩子借宿,夏春季粮商和药商,秋夏季皮料商,这都是家常便饭。
“有个小寮,就叫浯洲。畴前只是临水而住的小村庄,厥后生长成4、五百人范围。”石从翼带来的领导踩了踩脚下,“你们现在站的处所叫作‘水头’,夏天是打渔的好处所,但是现在连野兽都不来。”
燕三郎挪开歪倒在窗前的矮木桌,从地上拣起几块青瓷片,细心打量。石从翼问话,他没有吱声,这时却开了口:“他们的行囊呢?”
“是的,不是好料子都不拿给他们看了,免得被挑三拣四。”
石从翼带来的官军,已经将这里搜了个底朝天。
房东也被带到。房东是个皮肤乌黑的本地人,此时一家四口都站在门外缩头缩脑,眼里有些惊骇。
石从翼打断他:“他们叫了甚么?”
不然平平无奇的山区内里,为何俄然产生这么多事情?
“另有呢?”
这几名外客自称是皮货商,进寮里收取皮料来的。
“这四周有村落或者城镇么?”千岁往反方向一指,“他们是从那边逃来的。”
“好么,漏了关头词。”千岁不满,“他们住了几天?”
小处所,动静走得快,他们已经晓得住家的客人死在几里以外。这好端端让人借宿,还能借出性命来?
“凶手破门而入。”石从翼指了指地板,木头碎片都在门内,“住在这里的人,从窗户逃脱。唔凶手为甚么要正大光亮走门?”
灯亮着也不必然申明内里有人,或许只是掩人耳目之用。
窗也大开,屋里物什东倒西歪,墙上另有几道爪痕。
“未几。他们目光很高,一整张上好的狼皮,只在腿部多开了个眼儿,他们都不要。”房东搓了搓手,“按他们这类收法,全部夏季都收不到几张。”
这是很常见的农家土屋,门窗裂缝很大,平时还得用布条堵上,免得咝咝漏风。但是这一间的门已经碎了,看得出有物突入。
“这位女人说得很对。”房东看着她结结巴巴,“寮里人都这么说。这几人鬼祟,不晓得来浯洲干甚么,又死得那么惨,大抵是被寻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