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他也不以为霍元献对此一无所知。
戴长玉大惊:“是账目不对?”
茶越煮越旧,纸也是如此。
杨子诀终究合上帐本,平静的道:“不。我倒有另一个设法。现在不必鞠问郡太守,也不需突袭州府。既然要绕开霍元献,那我们这一次就绕远一点。”
戴长玉道:“殿下,就算这是豫宁郡太守所呈上的帐本,但我不信赖那位霍将军全不知情。您也看到了,堂审时豫宁郡太守较着格外严峻。而他与霍元献一唱一和,多数也是事前通过气。说得果断些,如果这个郡太守坐实了弄虚作假的罪名,这位镇国大将军,也洁净不到那里去。”
他从御旨上就已经明白父皇的意义,在没有罪证前,他得与霍元献连交友爱。但一旦有了罪证,他也不能姑息。父皇,已经给他铺了路,就看他如何去走了。
杨子诀闭眼,细心阐发着这此中的短长。
“难怪查了这么多天,半分疏漏都找不到。本来全部帐本都是捏造的。”戴长玉忿然道:“的确目无国法。”
戴长玉细心察看着:“这折痕的色彩,仿佛深了一点。”
杨子诀缓缓摩挲动手指:“捏造公账,但是重罪。而这公账出自豫宁郡太守之手,而不是霍元献。”
“没错。因为每一页都需求捂压茶沫,以是折痕处更轻易留下茶渍,导致色彩沉淀更深。”杨子诀凝神道:“再加上此前我在这帐本上闻到一股香味。还觉得是墨迹的余味。直到方才你打翻茶盏,我才恍然想起,半年前的字那里还留得下这么新奇的香。以是这不是墨香,而是茶水和染料的香味。若不知这类仿旧工艺的人,是底子遐想不到的。”
杨子诀点头,抬高声音:“不,是这卷书,被用心做旧的。”
杨子诀感觉事情还是往更庞大的方向生长了。固然他早有筹办,但他仍然觉对劲外:“他们还真敢做假账,让我们查?”
如果再往更深的想,上面的相国和皇后,又是否知情?
杨子诀的手指在页面上挪动:“你看这里。因为笔迹被茶水刷过,以是稍有重影,但不细看,很轻易被忽视。更首要的是,这册页之间的折痕处……”
杨子诀摊开册页:“我曾经在太子那边,见过一种裱画工艺。以栀子果实加水煮沸,水成焦黄色。再以茶沫捂压,刷纸页。几次几次后,弹上香灰,最后再以白芨水刷一遍,以进步亮度。阴干几今后,新纸也能与旧纸一样,褶皱泛黄,产生陈腐感。”
而内宫中的她……
“殿下是说,能够这帐本也是被措置过?”
他又该以甚么体例上报父皇,如何才气制止引发一州动乱?
幸亏杨子诀并没有思考太久。该做的事,他仍然需求做:“既然我们猜想这是假账,那首要就是考证。”
“殿下?”戴长玉见杨子诀一语不发,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们做?”
戴长玉建议道:“我以为,这就是一次天赐良机。我建议双管齐下。一方面当即缉拿豫宁郡太守,停止鞠问。只要翻开他这条缺口,就极有能够扯出前面的本相。另一方面,就以公帐有瞒报之嫌为由,在霍元献反应过来前,突袭寻阳州府,搜索江州盐运总账。一旦能对上总账,是不是作假,有没有贪腐,就很快能一并查了然。”
“你是说,绕开霍元献,直接搜索州府?”
戴长玉的精力蓦地一凛,道:“殿下,处所官员都是仗着山高天子远。那霍元献执掌两州重兵,实权在握。一贯就不是个怕事的。此次皇上是下了御旨,若查出贪腐,摆布都是极刑,不免他们不兵行险着。”
“殿下?”戴长玉看到,杨子诀的神情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