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一说,李斯垂下视线,非常慎重的思忖了半晌,终是叹言道:
李斯亦受其所感,眼中转着些许泪意,悉心安抚:
“梁儿女人走好。”
“梁儿女人!”
“梁儿女人与陛下琴瑟和鸣、情深至切,多年来我等全都看在眼里。女人且放心去吧,陛下待我等有知遇之恩,为这多年的君臣之情,我们必会经心顾问陛下至最后一刻,极力让他这最后一程……走得宁静平和……”
“公子扶苏边幅与陛下极其相像,若非春秋差异,恐怕二人站在一处,都很难分得出谁是谁来。陛下本是亲情寡淡之人,却宁肯放过谋逆的你我、放弃平生挚爱最后的伴随,也要让梁儿女人将公子扶苏带走归隐。赵大人,你感觉,陛下为的……就真的只是要保全一个儿子的命吗?”
“既然梁儿女人以本身作保,秘闻便情愿冒险一试。不过有言在先,倘若公子扶苏如何也不肯循分隐去,那就只能休怪秘闻不念及本日所誓、斩草除根了……”
袖中,他下认识的攥紧了从方才起就一向握在手心的桂花锦囊,偶然间,竟是已将那袋口拧得松开了一个裂缝而不自知。
她与李斯向来都不是仇敌,也向来都算不得朋友。
梁儿素手抹去面上的泪水,弯下腰腹深深见礼,万般竭诚。
他做出一副无可何如之态,须眉紧蹙,为莫非:
李斯此人遇强则强,梁儿自是晓得奸刁的他不会等闲接下这不划算的买卖,可赵政将此事交于她办,就并非是想要硬攻。
加上她本就是一名环球无双的奇女子,她这一跪,何其贵重?
“左相大人,此事若换作旁人提出,下官必不会考虑,但恰好是梁儿女人所提……她昔日曾救过下官的性命,又对下官有保举之恩,重重恩德形同再造,加上她与我等了解多年,她的性子你我都再清楚不过。她虽为女子却意志果断、说一不2、非同普通,下官愿信她有才气将公子扶苏藏好,永不现于人前。”
而赵高忍了好久,却终还是问了出来:
梁儿亦故意伤之感。
“艾儿已不在,公子扶苏是陛下独一在乎的儿子,他能活着,便是陛下最后的心愿。奴婢愿将其带离皇宫,今后隐姓埋名,令他做得一个浅显黔黎,阔别朝权纷争。若二位大人能承诺放他这条活路,奴婢亦能够性命相保,亲身看顾他毕生,人间毫不会再有‘公子扶苏’这小我呈现。”
李斯也是一惊。
闻言,梁儿终究松下了一口气,欣然叩首。
梁儿女人……你也定要安好……千万不要白费陛下的一番苦心……
李斯见他如此,又垂眸看向他脚边自他袖中锦囊飘落的几片桂花干花,不免暗自感喟:
她万般感慨的接过赵高递来的腰牌,有了此牌便可号令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