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于吕统领心中,寡人还是不及吕臣。”子婴懒得辩白,挥手表示其远走。
“可。”
“臣...”吕马童为二人所斥,眼泪骤下,一时候暴露蓝田关与子婴初见的怯懦模样。
“陈统领欲以一人之力对抗齐军?!”子婴皱眉道。
“王上果然贤明,本日之行已非昔日群臣逼杀夫人之时。”韩信惨笑道。
“滚!!”
“攻韩信自可。可尉缭先生...”陈豨皱眉道,“尉缭先生至时必然身处魏地,唯恐伤其,惹得朝臣心寒。”
陈豨顿知子婴何意,此举虽似是独宠,确是决计伶仃。共同犯事者遭处,唯有他无碍,恐怕今后再无一人敢听其所言,乃至与其为伍。
“固然,寡人亦非是当真怕辛胜统领身故,其或死或存只可言明寡人他日是否虐杀内奸!”
陈豨欲走,却见子婴伸出右手,缓缓递向他。觉悟过来的陈豨连递上半块兵符,见子婴并无忧色,又颤巍巍递上数块。
辛追有些不熟谙现在的子婴,小跑拜别。
子婴顺手玩弄手中兵符,不留意间,尽落于地。惊的陈豨仓猝跪地欲捡,但伸手停在半空始终不敢落下。
“吕臣是生是死与寡人无关,他若不死,寡人今后亦要杀他!”子婴喝道。
“谢王上!”
“倘若韩信今后之战可胜,秦王可否不出兵魏地?”尉缭急问道。
“楚国最不缺马队统领,不会增益楚之力,而吕臣遭难,其弟驰援,内斗便越演越烈。何乐不为?”提到吕马童,子婴仍能感受一丝心寒,“以吕骑将之性,必会让楚地肇事,但愿可让寡人待到秋收后再为战。”
“尉先生一起保重。”子婴远远叫道。
尉缭气积于胸,怒不成遏,“陈统领虽为争权,却未损国体。尔通敌卖国罪无可赦,若非秦王有令不杀,尔安可活至本日?”
子婴打量其他二人半晌,当真现在便欲杀之。然朝中之臣,很多是从别处招揽,若杀之恐伤旁人之心。
“尔无需如此!无能时倚秦,有能时叛秦,该杀!”尉缭骂道。
子婴收剑,轻抚辛追的小脑袋,“陈统领之能本日寡人仍旧可赦,今后有何诡计还望明言。若早有下次...”
“臣这便归田务农...”陈豨急于分开此地,搞不清子婴如何思虑,难保下一刻要了他的性命。
“韩信若亡,王上便可出兵灭齐?!”陈豨急于获得答复,未顾及尉缭丢脸的神采。
“恕臣至楚地助家兄一臂之力。”
陈豨倒吸一口冷气,韩信未死,而田横已死便是他与尉缭的不同。若“投奔”之人存亡倒置,恐怕现在便是子婴与尉缭商讨如何杀他...
本来面有愧色的陈豨见吕马童至此,亦有些许和缓,“臣自知所行不当,亦是晓得吕统领行动,故...大胆行事。”
至时,任何事皆由他控。
“莫急。”子婴不慌不忙道,“陈统领兵符仍可存,不过需驻兵临晋。魏地战事若起,见机攻韩信。”
“田横统领已死,臣誓死尽忠王上!”陈豨伏地而归大呼。
“王上遭大难而不死,必然无恙。臣亦不会伤其王上。”吕马童咬牙涕泪,”何况...家兄有言,即便秦亡,亦可保王上不死。”
“家兄...”吕马童正开口,子婴怒瞪一眼,强即将其言憋回。
“家徒有难,望秦王恕老夫离秦赴魏以应敌。”
子婴冰脸不语,尉缭之言亦是贰心中所想,曾听过千年后《聊斋》中有一人笨拙时仁慈,变聪明时为恶,已将吕马童与其归于一类。只是念及旧情未杀,而后操纵之罢了。
吕马童回身疾跑两步,止步回身怯怯看向子婴,“王上,臣方才皆是实言。臣一身技艺皆是王上派人所传,臣全无侵犯王上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