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不想再做戏,直言道,“若依老夫所料,秦王该当问遍身边重臣与百姓,无果后,方无法接管此事。然秦王似毫不为其所动,放心运营诸国。如此果断舍弃,是明君,然非有情之君。再得天下后,恐会诛杀有功重臣,亦是一定。”
“此人欲见王上,自言是昔日国君!”凶恶大汉大声道。
“这便要看田横与臧荼如何行事。”子婴阐发道,“董翳虽投墨楚,确是田横出面为之。墨楚若平韩地,定不会再让田横率军。田横留于齐地终是碍眼,此人亦与燕地有暗谋。派人于燕齐之地弄出些怪闻,以乱困墨楚便好。寡人吃力让项羽受困,自不会让其亲族安身无碍。一乱接一乱,楚国不怕劲敌,怕的便是如此乱局。”
“姬韩非是墨楚敌手,秦王可有后计?”尉缭问道。
英布邪笑的脸垂垂呈现在负刍眼中,居高临下道,“不知楚王兵力多少?如果过少,本日便是戏耍本王,仍免不了一死。”
“尉缭先生有何指教?”子婴问道。
“老夫自是晓得,然此计与那人无关。灵焚之仇敌另有一女子。”负刍笑道。
负刍与英布阔别众臣,附耳秘谈。
英布自发被威胁,心中不悦,“那便先称霸一方,九州之事可缓图。”
“且慢!”英布双目猛睁叫道。
“秦徒为王命而行,而于江湖中,一定强于侠客。齐地秦徒久日未传信,想来是为朱家门客所害。秦王不成不防。”尉缭提示道。
“何事?楚王速言!”
“呵呵...你似是只能信赖本王,别无他法。”英布笑道,懒得承诺,寻求旁人信赖。
“灵焚仇敌?传来灵焚为子婴暗害,本王猜想是齐人所为。楚王莫非查清此人?”英布问道。
英布将谨慎负刍拉起勾肩搭背,笑道,“楚王既言部下侠客才气不凡,不若一展其能,让本王开开眼界。”
“国君?赵王迁,魏王假之流?想必亦是无用之废料,拖下去砍了。”英布端坐火旁,手捂伤口。
本觉得英布残暴好骗,未曾想如此精于算计,不敢再加坦白。
“指教不敢,只是有一事出乎老夫料想。”尉缭纠结半晌道,“秦王当真不担忧齐地那二...一人?”
“哈哈哈...”
俄然间,二人皆从对方身上看到己身的影子,齐齐一笑,四手紧握。
“此事不难。”负刍面东而笑,“子婴与墨家巨擘干系非常,现在灵焚身故,已没法报恩。子婴天然欲杀灵焚仇敌为其报仇,以求放心。”
“亦有...此因。”负刍呲牙拥戴。
“十万?”英布蹲下揪住负刍头发奸笑,“老东西恐非是藏兵九江,而是招揽本王九江之民吧?!投揽本王之民,还敢来此,胆量不小!”
“你...呵,罢了。但愿人悠长。”子婴叹道,“光阴一久,那人或许更恨寡人数分,寡人重得天下,亦可有无数之时,重得其心。”
“寡人发誓,若臣子不叛,寡人不杀。”子婴苦笑道,“何况...秦齐路远,担忧又能如何?当下各种仍在寡人所料当中,尉缭先生曾言光阴无多,无需为寡人过于劳累。”
“老夫...老夫...有兵!”负刍嘴内已被牙齿磨破流血,忍痛强叫。
宛城。
“负刍?”
“是是...”负刍不住点头,“此行九江王可当老夫赔罪...”
英布眯眼望着老者思考,“昔日杀兄弟之举,倒是深得本王之心。可惜于本王无用~”
“好,故乡伙若带兵至此,本王可饶尔一命。”英布起家松开负刍,“想必雄师已在南阳鸿沟,便命令让其至此便好。”
“其间秦徒足矣。”子婴点头道,“楚越战事可速知,现在秦徒不若于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