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郭络罗氏,普通都称呼她郭朱紫。昭嫆心中不由想,幸亏没人叫她瓜朱紫,不然她真想死一死……
“哟,今儿御花圃好热烈!”明丽的笑声自迤逦的石子路上传来。来的恰是多日未见的宜嫔,另有其妹郭络罗朱紫。
安嫔抚了抚鬓角:“我是无子无依,可瓜尔佳朱紫年青得宠,何愁不能生个阿哥?”
她这幅模样,可实在气煞了惠嫔,她脱口耻笑道:“你才承了几次宠,便觉得本身的宠妃了?!一副妖媚作态,真是不知检点!!”
昭嫆扒拉动手指头算了算,仿佛……有一回侍寝,恰好是她的排卵期……
昭嫆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宫里女人个个伶牙俐齿,连清若表姐嘴巴都如此短长!!她今后可很多学着点。
宜嫔折了一朵开得正艳的品红色芍药,“安嫔姐姐向来不招惹是非,自打瓜尔佳朱紫入宫,仿佛与畴前分歧了。可见是有个表妹得宠,腰板也英朗了。”
昭嫆耸了耸肩,忍不住嘀咕:“我不过是训了大阿哥两句,她也太……”——何况那天,是大阿哥先无礼的,还不准她训几句了?!真是不成理喻!
昭嫆心下俄然想到之前康熙跟她说的,会严格管束大阿哥,莫非……
安嫔撇嘴,“惠嫔的德行我又不是今儿才晓得,只是嫆儿,惠嫔本日发作,也太没用出处了,你方才说的那几君臣尊卑,也不算不入耳呀。”安嫔不免有些迷惑。
昭嫆蹙眉,她方才的话,一字一句实在并无可抉剔之处,惠嫔也晓得话里挑不出错,以是才指责她多嘴长舌。妇人以文静婉顺为美,多嘴多舌,便可说是不修妇德。这一记帽子扣下来,的确不好应对。
“我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可事情惹上门儿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昭嫆幽幽道。
惠嫔走后,安嫔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不就是生了大阿哥么,整日显摆个没完没了,仿佛别人都不会生似的!!”
昭嫆见状,便娇柔一笑,羞怯隧道:“惠嫔若怪臣妾多嘴,臣妾今后少说两句便是。若怪臣妾得宠,臣妾可就无可何如了……”说着,便做出一副无法之状。
惠嫔几步上前,冷眼扫过昭嫆与安嫔,“瓜尔佳朱紫虽得皇上宠嬖,但也得自修德行,一副长舌妇作态,可实在不像样!”
昭嫆淡淡道:“多谢惠嫔嘉奖。”
安嫔听了,缓缓点头:“怪不得……惠嫔常日里把大阿哥疼得跟宝儿似的,谁要说半句不好,她保准跟疯了似的!”
昭嫆忙起家,对着惠嫔遥遥一福,算是请了安。
生个毛生,现在她最怕的就是中招!!
宜嫔笑靥如花,艳赛芙蓉面庞上格外添了几分母性的温婉,“这不是传闻御花圃的芍药开了,便过来瞧瞧。没想到,倒是先瞧见惠嫔气急废弛的模样。”
昭嫆嘴角抽搐,“表姐,你也犯不着置气。”
昭嫆叹道:“大抵是因为之前在校场我数落了大阿哥几句,才被惠嫔痛恨上了。方才不过是她借机发作罢了。”因而,便将校场那日产生的事情与表姐细细说了。
安嫔李氏坐在御花圃的美人靠上,手里拿着一柄苏绣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扇着,“你传闻了吗?大阿哥跟太子起了争论,原不过是小孩子闹气,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儿。可皇上却动了怒,罚大阿哥跪了半晌呢!”
安嫔不由叹道:“大阿哥的确率性。只是……嫆儿,你才刚进宫,便树敌,只怕不是功德。”
便道:“太子是储君,大阿哥虽长,也只是臣子,尊卑有别,也是理所该当的。”
宜妃语气暖和,却带着丝丝挑刺的味道。
在新欢旧爱之间如此游刃不足,康熙还真是好艳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