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真人含笑道:“易大掌柜固然扣问,贫道知无不言。”
这话说的,仿佛是他巴巴的求着入青莲教普通,易满足暗骂了一声,内心倒是非常犯难,这个依真人在广西广东来回驰驱布道,并且口气很大,在青莲教的身份明显不简朴,如果回绝,怕是没甚么好了局。
见这羽士为他解困,易满足赶紧起家拱手一揖,顺带打量了他一眼,此人身形中等,有些清癯,留着长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团和蔼的感受,年纪却不好估,应当是在三十出头。
嘉靖年间白莲教川楚大叛逆,十三行捐了很多的银子,易满足多少晓得一些环境,听的这话,他长叹了一声,道:“转战五省,持续十年,范围最大的一次叛逆……依真人可想过,这背后意味着甚么吗?
易满足不答反问:“惹人入教,还要禀报?”
四月二旬日之前的事情,易满足那里记得?天源街利亨泰茶号的林三娘,他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当下就盘算主张,一推三六五,死活不认账,归正这年初没监控,就算有人指证,也要一口咬定,他现在是元奇大掌柜,有这个身份,对方多少会有点顾忌。
易满足微微点了点头,暗忖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当即道:“鄙人与林三娘的死没有半点干系,杀人总的有点动机是不?鄙人与林三娘无怨无仇,既无豪情纠葛,又无好处胶葛,林三娘也不会危及到鄙人的生命安然,鄙人也不是嗜杀成性的杀人狂魔,为甚么要去杀林三娘?
那丫环诘问道:“易大掌柜没去过利亨泰茶号?没见过林三娘?”
我不反对造反!但反对拿性命当儿戏,反对毫偶然义的造反,反对没有明白主旨的造反,反对打着宗教旗号的造反……反对没有明白构造,没有充分筹办,没有详细打算,没有长远目标的造反,反对…..。”
易满足不屑的道:“明朝亡国已近二百年,朱家子孙早被清廷斩尽扑灭,反清复明,复的哪门子的明?何况,朱家的明王朝就很好?白莲教在明朝又不是没造反?”
上百万兵马堆积五省,二百余州县毁于烽火,数十万义兵和朝廷兵马战死疆场,数百万苍存亡于烽火和饥荒,另有上千万的百姓背井离乡,颠沛流浪,朝廷破钞的军费高达两亿白银,五省形成的直接丧失起码在十亿两白银之上……。
依真人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易大掌柜看来亦是同道中人,心无反志,可说不出这番话来……。”
“谁说我们没有明白的主旨?”小丫环打断他的话头道:“反清复明的主旨还不敷明白?”
“青莲教与白莲教一脉相承,鄙人对白莲教略知外相……。”易满足说着瞥了他一眼,缓声道:“白莲教创于宋,兴于元明,有元一代,白莲教频频叛逆造反,打出标语,反元复宋,明朝建立,白莲教还是不竭叛逆,到了本朝,白莲教又打出标语,反清复明,持续大范围叛逆,鄙人不解,白莲教的主旨究竟是甚么?是为了造反而生吗?”
佛讲因果,道重阴阳,凡事皆有启事,无缘无端,鄙人为甚么要去杀林三娘?这事必定是个曲解。”
小丫环解释道:“青莲教向来对士绅商贾入教非常谨慎。”
“造反是为了甚么?”易满足反问道:“依真人可想过,费事百姓插手白莲教,青莲教,是为甚么?是为了改朝换代?是为了出将入相?是为了封侯拜官?都不是,是为了保存,为了在有难之时有人帮忙,是为了被人欺负的时候,有报酬他蔓延公理,是为了活的面子,活的有庄严!
“说的好。”跟着话音,一个羽士走了出去,白衣女子和丫环赶紧蹲身施礼,道:“见过依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