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世人纷繁暴露绝望和愈发迷惑的神采,王珏也是苦笑点头。
真正首要的是那句“我又曾传授你琴技,不敢秉公”,不但是显出梅林居士的开阔和磊落,重点是让世人晓得,赵皓师从江南第一琴者,得名师指导,能弹得一曲浊音,也不算为奇。
梅林居士担负乐考之主考,天然令人佩服。
统统,仿佛都像个诡计。
迷惑也罢,惊奇也罢,上午的数考毕竟已盖棺论定,吃过午餐小憩一下,便要停止乐考和御考,世人毕竟不便再过量的胶葛,开端用餐。
他的手指落在琴弦上,琴弦悄悄颤抖,收回一声嗡鸣。
赵皓愣了愣,望着四周一圈迷惑的目光,淡然笑道:“我发奋图强,凿壁借光,聚萤为灯,头吊颈,锥刺股……”
御考的端方,便是要纵马沿着跑马场的边沿,连跑五圈,率先完成者为胜。
乐考的考场内,各种乐器一应俱全,琴、瑟、筑、筝、琵琶、阮、鼓、钹、钟……
而弃考的赵皓,要做的便是,坐在主考官王珏的身后,悠然的看着那些弱不由风的贵公子们,从马背上摔下来的各种姿式。
“那赵公子如何说的?”
赵皓不由眉头微微一皱:这马屁拍得够油滑,没有一点毛刺。
插手乐考者,不过二十余人,每人限一曲。
郑玉有一种深深的预感,如果他坐视不睬,赵皓明日必过射考,从而进入下一轮考核,成为最大的黑马……此次招亲的大敌,或许不是谢瑜,而是赵皓!
曲音连缀而起。
那曲调度奏时而低缓,时而短促,跌宕起伏,连缀不断,余味隽永。
王馨眉头微蹙,凝神了好久,俄然问道:“莫非试题有泄漏不成?”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书考第一,数考第一,乐考前三,统统都是那么诡异。
赵皓固然笑得一塌胡涂,却深深明白郑峰的哀思――他若不掉下去,郑玉便进不了前十。固然郑玉就算御科测验未入前十,也完整能过关,但是多一项得分,便多一分但愿。
赵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徐行走到琴案之前。
……
有平沙落雁,有大鹏展翅,有四脚朝天,有懒驴打滚,更有很多人直接掉进了秦淮河,各种姿式涨的一塌胡涂,要有尽有,千奇百怪。
“奴婢哪敢消遣蜜斯?是真的,全部园子内的招考者都在疯传,不信你问小月她们。”那丫头急的快哭了。
又一根琴弦崩断,不幸的琴弦……
古琴,“高山流水”。
“……”
调子腾跃时,峨峨兮若泰山,如同在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不定,突现云中飞瀑,雾中清泉,水花四溅如珍珠,激音回荡如仙乐。
“最后一个,赵皓赵公子。”
叮~
“你这丫头,讨打不成,敢来消遣我?”王馨稍稍愣神以后,随即怒形于色。
中餐时分,赵皓被一群人围住。
招考者一个个登台献艺,轮到赵皓时,已是最后一个。
真正能沿着跑马场跑完的少之又少,谢瑜跑了第六名,郑玉恰好排在尾端,跑了第十,反而是郑峰,眼看就跑了个第五名,然后便莫名其妙的摔了下去。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赵公子此曲与谢公子的‘阳春白雪’不相高低,只是谢公子本来乃你兄长,我又曾传授你琴技,不敢秉公,故只能居于谢公子之下。”
……
江南第一琴者,梅林居士。
调子陡峭时,如同流水潺潺,旋即仿佛溪水会聚至了大江,江水滚滚,吼怒吼怒,洋洋兮若江河。
跑马场的边沿便是秦淮河岸,有水车从河里打水上来,灌溉着跑马场上的草地,使得那片草地清脆葱嫩,即便摔落在地,也不会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