阛阓如疆场,不管是号称女诸葛的谢芸,还是有儒商之风的谢虞,抑或是沉稳的王桐,毕竟是忽视了那退居幕后的郑安,把他当作没牙的老虎,不然也不会呈现郑家及其关联的粮商持续在江南之地抢购了近旬日才反应过来。
王汉之眉头紧蹙,许悠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江南东路的米粮,尽皆在郑家的掌控当中,除了郑家本身囤粮以外,余者亦皆郑家马首是瞻,想要在江南东路平价买粮已是妄图。而两浙路此次水患,远胜江南东路,更是无粮可卖,独一可图的,便是江北。”
王汉之当然晓得这幕后是谁在操纵,但是却无可何如。
但是,十余日来,各大粮商手中的米粮不是被人抢购一空,便是囤积在手中不卖,使得市场上得以畅通的米粮日渐见少。
再者,本来赵、谢一家,现在王、赵又联婚,郑家在江南的职位岌岌可危,而王汉之与王家又一贯走得很近,郑安早就有补缀王汉之之意。
直到赵皓等三人的背影消逝在后堂大厅门口,王汉之仍就像在梦中普通,望着门口入迷。
“甚么?”赵皓俄然腾身而起,眼中神采大亮。
但是,事情远非他想得那么简朴。
三人都是未及弱冠的后辈,若非情势告急愁白了头,王汉之是不管如何不会再三个小辈面前透露心声的,现在倒是无所不谈。
“黄文虎何人?”赵皓皱眉问道。
王珏听得暴躁了起来,忿忿然道:“郑放心胸叵测,故此身怀恶疾,乃是罪有应得;而那黄文虎之子,年近三十而无所出,据闻已成宦官,也算是报应!”
王汉之等三人齐齐暴露迷惑的神采,不解的望着赵皓,不知他为何俄然如此冲动。
两人刹时被他那慷慨激昂的神采所震惊,却又半信半疑的说道:“若贤弟有成竹在胸,我等天然愿与贤弟同往。”
“跛虎?”
当然,届时郑家是不会让城内完整大乱的,批示让其乱到即将不成清算的境地,再以高价售粮,趁机大捞一笔,而他这个江宁知府,便是做到了头。
王汉之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之计,恐怕只要老夫亲往江北一趟,与江北同僚共同压服黄文虎售粮,以解江宁府燃眉之急,再无它途。只是此人一贯唯利是图,恐怕但愿迷茫……”
莫非,江宁数十万百姓的安危,我王汉之的晚节,尽系在此子之手?
赵皓的脑海中俄然灵光一闪,想起甚么似的,眼中暴露一丝亮光。
不过,说这些没用,郑家一贯就是靠不法运营起家,发国难财这类事情在郑安手里又不是第一次干,不然郑安何故从一个小地痞步步为营,一举成为江南赫赫驰名的富商。
谢瑜和王珏两人更是满脸不敢信赖的神采,只觉赵皓在说梦话。
一旦城中粮尽,届时不但是十万哀鸿缺粮,城内的二十万土著百姓也将无米下锅,必将生乱。
而最首要的是,郑家此次不但号令各大粮商囤积米粮,待价而沽,本身更是倾尽尽力,囤积了三十余万石的米粮,再以高达每石四五贯的粮价出售,那将是近百万贯的利润。
对于赈灾,王汉之这个老官员经历极其丰富,但是他却知江宁城错综庞大,不是他这个四品的知府等闲能节制得住的。但是那日募得十二万余贯钱后,他的心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甚么?”王汉之见得赵皓那般自傲满满的模样,刹时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