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大的一车柴垛,要上那山坡不易,施全便把那马拴在道中间的一棵树上,伸手接了方进石下来,说道:“走罢。”
方进石才不管这些,对施全道:“我们只到前面那大树下,又不进那凉亭,怕他何来?”他不等施全说话,端了那托盘,迈步向里走去。
方进石听到有吃的,两眼放光,他早饿的不成了,想来这施全也应当是个豪放之人,定会请他吃一餐吧。
方进石归去一望,只见一条大黄狗从那树后扑了出来,直奔方进石而来,这黄狗先前也不叫吠两声警示一下,只是躲在树后筹办闷声发大财。
马车又走了一段路,还是看不到有用饭处所的模样,方进石有点焦急了,问道:“施大哥常常走这条道么?”施全道:“这三年来,走了七八次吧。”
他刚想说点甚么岔过话题,施全道:“此事说来话长,等今后再讲于方兄弟得知。”方进石赶快道:“鄙人也是一时猎奇,想来是施大哥做了些侠义之事,这等豪杰所为,不待大哥提及,便自会传播到兄弟耳中的。”
施全哈哈一笑道:“汴绣本就天下第一,从东京到此,比江南路途又何止近了一半,阿谁傻子会花高价买劣品,天然是赔多赚少了。”
方进石吃了两口,感觉那太阳光仍然暴虐,因而对施全道:“我们再向内里走一走吧,内里树木密些。”施全用嘴向内里努了努,方进石这才重视到,路旁树上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道:私家地点,高朋莫入!那树下的道中间还放了一把三个脚的破板凳来阻路。
方进石想要躲闪,已经迟了,他手中还端着那碗肉汤呢,想跑也跑不快,那条黄狗扑上前来咬了他的裤脚,却幸亏没有咬到肉,方进石用力甩腿甩了一下,想要抛弃这黄狗,那黄狗却咬的死死的,本来他的裤子跑山路裤脚已经给挂的条条了,又被这黄狗用力一扯,“嘶”的一声,便开叉成了后代满清的旗袍了。
施全哈哈大笑道:“那我倒是要赔的,方兄弟对峙一下,火线不远就有一处打尖的洛山居,我们到那边吃了东西再上路。”
施全又道:“方兄弟从那里来,又要到那里去呢?”方进石心机如电,转眼便编了一个谎话,先假装长叹一声才道:“哎,说来真是不利,兄弟本是绸缎庄上的伴计,跟从少东主出来收帐,却不料路遇强盗,抢了我们银钱衣服,还要杀了我们,幸亏我跑的快,少东主现在也不晓得存亡如何,委实让人担忧。”
方进石道:“本来如此,这些官衙倒是会生财路。”施全道:“若不找些财路,怎养的起这很多官差,到了……”他说到了,自是那用饭打尖的地点洛山居到了。
方进石惊的差点从上面滚下来,他自小便觉得八十万禁军只林冲一个教头,谁知却有上千人之多,那宋江更是个技艺高强之辈,完整不是他一向觉得的那样只是个没甚么本领的腹黑男。
施全点头道:“我倒是熟谙一两个禁军教头,只是不识得这个林教头,宋江么,之前传闻过,传闻此人技艺高强,率部下三十六人,上千官军不敢近前,只是被张叔夜先擒了部下吴加亮,便自降了。”
方进石奇道:“莫非禁军有很多教头,不是林冲一个?”施全道:“天然有很多,只怕千人是有的。”
二人说着话,那匹丑马拉着车渐渐的前行,这上千斤的柴车,却似并不吃力,气候炽烈,加上已渐到中午,天上固然有些云朵,也挡不了隆冬那暴虐的阳光,固然这大道上有很多树木构成林荫,也只是稍好一些,方进石光了上身坐在那车顶,感觉后背都要晒的着花了。
施全倒是心好,安抚他道:“兄弟莫要担忧,吉人自有天相,那些强盗只是要些银钱,不会对你少东主倒霉的,方兄弟是四周绸缎庄的还是延州城的?对此地绸缎庄鄙人也曾熟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