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两段笔墨是感慨生命和强权,泾阳侯以为每一条生命都是父母所养,除了六合幽冥谁也不能决定他们的存亡,他感觉本身坑杀降卒乃是持强凌弱,自称犯下不成宽恕之罪,情愿用碑文记录下来,便可警省后代,也愿担当骂名。”
柴绍神采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道,个个都干过牲口普通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整不值得怜悯……”
“改不了就不改!”李勣看他一眼,冷哼道:“心善不好么?陛下之以是冷血无情,那是因为他要斥地江山。现在天下已定,老夫倒以为二代王者最好能够心存仁慈,这才是奉守基业之道。”
众位国公都是一怔,老程俄然手指大石,沉声道:“你们且看,这石头上刻着很多字。刀劈的陈迹尤在,明显新刻上去不久。”
这是碑文昂首,有感慨时候工夫流逝,哀痛人生长久之意。
“时大唐贞观四年四月十六,吾韩跃踏足草原,率军二十八万,克突厥牧羊部,得战俘十四万,其有二代汉奴八万,皆年青青壮,因怒血海深仇,吾乃命令杀俘,是于当夜,尽坑之。天如有罚,可当罚我,世人弱骂,唾面自干,今记坑杀降卒六万之事,皆与别人无关……”
这话说的对,打天下要杀,要狠,管理天下,那就不是光靠杀和狠能处理的。
“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板滞,转头看了看五个方才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牧羊部的祭奠之物更奇葩,鲜明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猎奇,老程破口喝道:“你持续说,泾阳侯为甚么要刀劈大石?”
柴绍下认识捏了捏鼻子,悻悻然道:“老夫当时只顾着担忧杀俘不详,那里故意机给战俘们立碑,再说当时乃是疆场,每天都要行军兵戈,没工夫玩弄这个。”
老程咂了砸嘴,俄然眸子转动几下,拎着大斧头跳了上来。
不远处俄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转头而望,但见一队兵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
“银河渺渺,穹宇茫茫。人生苦短,光阴烦复,夫生命者,皆为父母含辛茹苦所出,决其存亡者,唯有六合幽冥可收。我今持强凌弱,杀降难掩罪恶,死者已逝,长歌当哭,吾当立碑为歉,文穿后代,直面千夫所指……”
此时那队兵士已经打着号子将石碑立在了坟头之前,李勣负手抬头,目光细心旁观石碑,俄然开口道:“夫六合者,万物之逆旅;工夫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多少?”
这才是注释,不但详细记录了事情启事颠末和启事,并且连坑杀了多少人都细心写上。
不是旁人,恰是大唐赫赫驰名的长公主李秀宁,官方百姓爱称其三娘子,也是李世民最心疼的亲mm,独力建成娘子军,平生交战天下,大唐有一半地盘是她打下来的。
李勣目光明灭,俄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晓得启事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
众位国公面面相觑,柴绍俄然出声道:“此子聪明绝伦,恰美意存良善,老夫常常细心观之,见他很有吾妻风采……”
过了好半天,柴绍才讪讪一笑,闷闷道:“老夫来念念这碑文,看看我这侄儿都写了甚么。”
大石的后背则一片粗糙,模糊保存着烟熏火燎的玄色,也不知之前用作何途,石头模糊透着一股沧桑。
“还无能啥?”老程奸笑一声,哼哼道:“天然是把这片碑文抹了,然后你李勣重新写一篇,我们偷偷给换上……”
遵循辈分来讲,韩跃要喊李秀宁平生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