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干啥?”几位国公面面相觑,目光当中都带着利诱之色。
此时那队兵士已经打着号子将石碑立在了坟头之前,李勣负手抬头,目光细心旁观石碑,俄然开口道:“夫六合者,万物之逆旅;工夫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多少?”
不远处俄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李勣等人转头而望,但见一队兵士抬着一块大石头,正在吃力往这边走来。
这块大石闪现长方形,正面稍显光滑,上面有极新的刀劈斧砍陈迹,仿佛是方才被人加工过。
老程等人不由点头,心中竟有些附和柴绍之感。这些国公都是杀胚,一辈子行军兵戈,个个手染鲜血,性命在他们眼中也就那么回事。
突厥人有祭奠的传统,祭奠之物则非常奇葩,有野狼的头骨,有衰老的树干,有天然的泥塘,也有奇特的雕像。
不是心肠阴冷,实在是见过了太多死人。
“那不就是没立!”刘宏基嗤笑一声,嘿嘿道:“你做事不可,没有泾阳侯大气。”
柴绍神采一红,冷哼道:“杀都杀了,立碑又如何?这些汉奴毫无人道,个个都干过牲口普通的恶事,要老夫说就该杀,完整不值得怜悯……”
“可惜仁慈之人不悠长,老夫真是替这孩子担忧,为君之道,必须心狠,他可千万不要去学秀宁。”柴绍再次出声,他目光闪闪眼角潮湿,谁也不知贰心中在想写甚么。
这话说的对,打天下要杀,要狠,管理天下,那就不是光靠杀和狠能处理的。
遵循辈分来讲,韩跃要喊李秀宁平生亲姑姑。
柴绍的老婆是谁?
李勣缓缓点头,沉沉感喟道:“泾阳侯这是自揽统统罪恶,把我等全都撇出了杀俘之事,唉,公然是个好孩子,远非太子和魏王之流能比。”
李勣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两段笔墨是感慨生命和强权,泾阳侯以为每一条生命都是父母所养,除了六合幽冥谁也不能决定他们的存亡,他感觉本身坑杀降卒乃是持强凌弱,自称犯下不成宽恕之罪,情愿用碑文记录下来,便可警省后代,也愿担当骂名。”
“银河渺渺,穹宇茫茫。人生苦短,光阴烦复,夫生命者,皆为父母含辛茹苦所出,决其存亡者,唯有六合幽冥可收。我今持强凌弱,杀降难掩罪恶,死者已逝,长歌当哭,吾当立碑为歉,文穿后代,直面千夫所指……”
老程等人都是粗胚,相互看了一眼,怔怔等着李勣解释含义,哪知李勣口中不断,竟然完整没有解释的意义,反而接着又念了下去:
“立碑?给战俘立碑?”老程等人一脸板滞,转头看了看五个方才埋好的万人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众位国公面面相觑,柴绍俄然出声道:“此子聪明绝伦,恰美意存良善,老夫常常细心观之,见他很有吾妻风采……”
李勣念到这里啧啧一声,忍不住说了一句好文采,他张口还要再念,中间世人等的不耐,老程蓦地牛眼一番,满脸不悦道:“我说你这老货别顾着本身点头晃脑行不可?给我们也说说,着碑文到底写的啥?”
刘宏基悄悄用手戳了一下柴绍,这货满脸猎奇之色,咧着大嘴问道:“谯国公,之前你坑杀降卒的时候,有没有给人家立上一块碑?”
李勣目光明灭,俄然长叹一声,感慨道:“老夫晓得启事了,泾阳侯这是要给汉奴们立碑,立一块他亲手做的碑!”
牧羊部的祭奠之物更奇葩,鲜明是一块大石头。李勣等人有些猎奇,老程破口喝道:“你持续说,泾阳侯为甚么要刀劈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