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看了眼如墙头草一样的‘盟友’门,直感觉脸上发热,咬了咬牙,道:“向来只见抵抗内奸的明君,向来也没见过向百姓挥刀的雄主,陛下若如许做了,必将遗臭万年……”
“哼。”李世民噤了下鼻子,嘬饮一口状元红,道:“少说这些没用的,不提别的、”李世民指了指高公公,道:“朕来问你,你为何给高干分肉吃?是为了邀买民气?还是有别的目标?”
李牧却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但这个环境下,他也做不了主。想了想,他拿了个碗,捞了一碗肉出来,用胳膊肘顶了顶高公公,把碗筷一起递给了他。
世人洗了手,围坐在石桌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自不必说,不消谁让,本身坐下了。李牧这个脸皮厚的,又干了很多的活儿,当然也是坐下。但白巧巧和李知恩就没这么安闲了,帝后劈面,她俩固然都有诰命,但也不敢过于随便。
说罢,李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起家就走,长孙无忌伸手拦都没拦住,被李牧甩开,大步出了军帐,骑上一匹马就没影了。
李世民回身进了小院儿,李牧和百官才连续站起来,相互对了个眼神,李牧涩声开口道:“走吧,大师伙筹议筹议。”
魏征被骂得神采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不知从何提及,重重地叹了声,把头扭到一边,道:“那你说,能如何办!”
李牧昂首看向李世民,懵道:“陛下,您在说甚么?臣听不明白呀,一碗肉罢了,这能邀买甚么?就算是牛肉,也不值三贯五贯的,这如果能邀买,高公公也太不值钱了。”
……
谁让人家是天子呢,李牧推啊推啊,胳膊都推酸了,总算搞了十盘牛肉出来。牛腿也没了,只剩一个骨棒。干脆拿锤子砸了,直接丢进铜锅,搞了个骨汤火锅,香气更甚。
李牧咬了咬牙,道:“那我也不管了,犯不着,杀吧,死吧,爱咋咋地,归正亲人也不是我的,江山也跟我没干系,我回定襄种地去!”
没人回声,却也没人反对,都冷静地跟在他身后。
李牧红着眼睛道:“诸公,这事儿跟我可没干系!我,李牧,穷乡僻壤之地来的野小子,哪个门阀跟我沾亲带故?死不死谁儿子?死不死谁孙子?但是,跟诸位可或多或少都有点干系。我不点了然,你们内心稀有。这时候要还不摒弃前嫌,合舟共济——”
李牧见他不依不饶,晓得不说清楚,这个饭是吃不消停了,只好放下筷子,转头瞅了高公公一眼,道:“陛下想晓得,臣就说——不过臣想先问陛下一个题目,陛下真把高公公当作奴婢么?”
王珪朗声道:“诸公听我一言,方才我等都看到了。若无逐鹿侯仗义尸谏,陛下必定情意已决。是逐鹿侯的义举,给数万百姓得以喘气之机。是他,为数万百姓争夺到了这个贵重的机遇。以是,这主位,逐鹿侯当仁不让,大师说对吗?”
世人连声拥戴,就连魏征也点头承认。
“你当朕不懂这些?为奴为婢者,最在乎的不是财帛,而是被人尊敬。你这是另一种拉拢民气的手腕,朕没说错吧?”
李世民主动把最后一句话过滤掉了,问道:“交朋友的原则?这倒是头一次听你提及,另有甚么原则,再说几条给朕听听。”
李牧见本身的妻妾不坐,内心头很不舒畅。他瞅了眼盯着肉片眼睛都有点发直的李世民,悄悄抱怨,这甚么天子啊,这么没眼力见呢,说句话呀倒是!
李牧再叹一声,道:“诸公谁累了,谁就坐吧。我方才跪爬了半天,膝盖硌得慌,就不让诸公了,先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