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说道点子上了!”李牧嘴炮的功力,岂是褚遂良能够对比的,气势早已稳压:“你安知哪一句是废话,哪一句不是废话?再者说了,你也说要据实记录,但你做到了么?你写的话,很较着带有你的主观判定。你感觉我与陛下是在邀名,我们就是邀名了么?你凭甚么替先人判定?就不能有先人感觉,我与陛下是一心为公?莫非在你的眼里,陛下就到处是错处,我也到处是错处?你有甚么资格判定?你算是个甚么东西?”
褚遂良抽泣:“我撞死都不可吗?”
“李牧,又猖獗了。这是朕的起居郎,很有一笔好书法啊。他的父亲便是褚亮,前些日子朕任命他在獬豸院,你见过的。”
“对,把这个土豆给朕煮了!”
“少说废话,那你说,这东西如何吃?”
“错!”李牧耐着性子跟褚遂良掰扯,道:“我们的话是不是这个意义,跟你一个小小的起居郎没有干系。我来问你,起居郎是干甚么?”
李牧走畴昔瞧了一眼,褚遂良还要拦着,被他抢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气得差点蹦起来,只见起居注上头写着:“……君臣做戏欲邀万世之名,宦问曰,记否?答曰,已记。”
褚遂良木然地想了想,道:“我只是据实记录,你们的话就是这个意义。”
“你放屁!”
“你为甚么这么不开眼啊?本侯与陛下,那是发自肺腑之语,又没有扯谎,你这写的是甚么?这不是废弛我与陛下的名声么?”
起居郎点了点头,木然道:“恰是。”
一个诚恳人被逼到这个份上,李世民也看不下去了,道:“李牧,你就别与他难堪了,朕看不算甚么大事,他就是朴重了些——”
君臣对视一眼,统统尽在不言中。高公公也明白了,瞅了眼奋笔疾书的起居郎,也不知是脑筋短路了还是进水了,竟然问了一句:“起居郎,记下来了么?”
“褚大学士?”李牧内心一惊,高低打量了一上面前这个木头一样的家伙,莫非此人便是褚遂良么?看模样约莫二十八九,还真差未几。
“写起居注的。”褚遂良答道,然后又补了一句,道:“起居注就是要据实记录,一个字都不能变动的。”
褚遂良辩论道:“起居注就是如许的,要言简意赅,如果每一句都记录,莫非废话也要记录吗?”
“你就是褚遂良?”
李牧‘当真’地想了想,道:“臣觉得,万物无不成煮,先煮着尝尝。”
“这甚么味儿啊!”
高公公吓了一跳,赶快拦着,道:“陛下不成啊!御膳房乃是庖厨之地,陛下怎可自降身份,不成,千万不成!”
“我、我……”
李世民把嘴里的土豆吐出来,呸了两口,抱怨道:“这东西如果这个味道,那也不能吃啊!”
李牧赶快跟话道:“陛下说的是太对了,此等爱民之举,唯有贤明之君才想获得,陛下高风亮节,足为万世帝王之表,臣身为陛下的臣子,找到这类土豆之人,也是非常的佩服啊。”
“撞死就完了?我说你是诽谤陛下,屈辱朝廷栋梁,也就是本侯,你的罪恶大了,你是心胸不轨,企图谋逆,我倒要问问你爹,这是个甚么罪恶,是杀头还是放逐,是连坐还是夷三族!”
“我晓得,不消你奉告我。”李牧哼了一声,道:“但是你,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起居郎?你记录的东西,全都是废纸,一点用处都没有!”
“哈!”李牧嗤笑一声,指着褚遂良的鼻子骂道:“你另有脸说据实?方才我与陛下的对话,你据实记录了么?我们说了那么多,你只记录了几个字。”他把起居注贴在褚遂良的脸上,诘责道:“你看你写了几个字?我们议论的是土豆,你这上头有土豆二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