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矩见两人默不出声,又接着道:“其二,此人如果吐蕃禁卫军,必定精于骑射,正面对敌时凡是会贴身马背避开箭矢,马比人更易中箭。而此人胸腹连中五箭,马匹反而无恙。这分歧常理。”
“丹巴掌柜不必多礼。”葛崇沉声道,“这位张公子是裴刺史的好友,从长安而来,刚到我张掖便被人盗走了马匹。裴刺史甚是愤怒,命我查探。昨夜有人在你这大宅四周见到那匹马……”
不等张矩见礼,裴刺史抢前一步,道:“三郎深明大义,特地赶来助为兄一臂之力,为兄内心不堪感激。”张矩在家中排行第三,裴刺史与张家熟悉,他成心以兄长而非官职相称,明显还成心图。一来不肯提及逾改职掌的题目;二来讲明张矩在此案中的职位,既然是义助刺史查案,职位天然划一刺史。
丹巴仓促迎了出来,道:“不知葛参军前来,有失远迎。”
葛崇表示仵作答复,仵作道:“死者死于胸腹箭伤,箭伤共有五处,箭头喂毒,且有倒钩。”
这是座宏阔的一等大宅,足有六七进深,夜色中尤能瞥见院中亭阁、树梢的黑影。这门是宅院的后门,张矩问马三:“这是何人的宅院?”
“快看……”马三俄然指着黑马叫道。实在张矩已经重视到,黑马低头嗅了一阵,在一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黑马在路上低头嗅过好几次,但从未停下,莫非这座宅院就是我们要找的处所?
马三的话逗得其他三人全都笑起来,笑声遣散了暮秋的寒意和夜行的不安,四人一边谈笑一边紧跟着那匹叫“阿忠”的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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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矩天然听过吐蕃巨商多仁的名号。吐蕃禁卫军的马,认得吐蕃巨商的宅院,说是偶合估计都没人信赖,看来彻夜没有白跑。
“没有。”裴刺史道:“县衙派人四周查访,至今毫无眉目。”
“他是胸腹中箭?”张矩问道。
“公子说甚么不乐?”马三道:“我娘说,我要能在牧监谋个养马的职,她就乐了。”
张矩说出放马识途之计,裴刺史亲身引他到马厩边相马商讨。张矩见喂马的差役待马竟似待人般亲熟,便向他就教。马三公然好马,对马的脾气非常熟谙。张矩向裴刺史请借马三参与放马识途之计,裴刺史一口应允。
裴刺史令葛崇将案情又细讲了一遍,张矩发起先查验尸首。因死者身份干系严峻,裴刺史命令将尸首停放在州府公廨中。葛崇在前带路,裴刺史亲身陪着张矩前去验尸。
葛崇更加惊诧。
到了第七进院子,院里马厩足有三排,十余匹大马。葛崇转过身对张矩道:“张公子,你的马可在这里?”
张矩心领神会,见礼道:“裴公言重了。事关边陲安宁,我身受朝廷俸禄,自当义不容辞。”
阿忠左拐右转,不疾不徐绕到了最西的里坊。牛二和陈七早已被这无趣的追踪磨得没了耐烦,身子跟着马东歪西斜,还悄悄打了好几个哈欠。
“这就要说回刚才第一个疑点。如果不是偶合,那么他宁死也要逃到刺史府,究竟是何企图?”
张矩深思半晌,道:“倒是有一计,能够一试。”
牛二揉着惺忪睡眼,坐起家来,觑眼望去。葛崇身边的后生,确有几分像张矩,但又有些不像,也说不出是那里不像。
三人来到州府侧边的一个小府院,天井不大,一间黑漆厅房、两间配房。葛崇唤来仵作翻开配房,尸首就停放在配房中。仵作揭开挡住尸首的旧麻布,暴露一具胡人男人的尸身,约莫三十出头,头束褐色头巾,身着翻领胡服,袍服已破开好几道口儿,浸满了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