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浪凑得更近些,小声道:“你说,这是不是天意?”这时,义庄门前亮起了扑灭烧光,十五只火把,从三面围了过来。谷灵道:“他们来了!”
江辰接着道:“祠堂四围、墙高七尺、房厅黑瓦悬顶、门前朱柱盘蛇,正所谓黑顶蔽日、赤蛇隐踞、地上阴气难散、地下尸气成滩,此乃汲地凶葬阁,养尸的形局,那里是甚么风水地?”
“江湖中见利忘义之辈比比,田记以车马行起家,驰驱四方,不免会碰到不义之徒。故田记想与东岳门缔缔盟约,此后休戚与共、共御内奸,不知掌门意下如何?”田贞是在狱中时萌发此动机,后几次思虑,感觉与东岳门的缔盟势在必行,田记确需东岳门的保护,而东岳门积贫已久,与田记缔盟可为东岳门带来稳靠的财路。马誊脑筋矫捷,行事利字为先,猜想他不会推拒,但也不会太利落。
“高成,我是删丹县令张矩。方才你勇救村正,勇敢过人,现在我需求你护住村正,你可办获得?”
“甚么石头,你快……”谷灵俄然想起,六日前她和卓不浪逃出义庄时,为了引开贼人,她往林子里掷了块石头……“莫非就是因为那块石头?”谷灵望着一里外的山脚义庄喃喃道。
“你叫甚么名字?”张矩问道。
闻声儿子搏命的嘶喊,高忠义终究回过神,跌跌撞撞出了祠堂,跌倒在门外,再爬不起来。那两人已从祠堂里渐渐走了出来,高忠义却底子偶然求生,满心的懊悔令他老泪纵横。
两声惨叫引来村里几个后生,跑在最前面的后内行里抄着柴刀,嘴里呼啸着冲向那两人。可当他瞥见两人沾着鲜血的脸和獠牙时,猛地吃了一惊,滑倒在两人身前……
“掌门放心,东岳门弟子如果因田记死伤,诊治和庚亡的钱天然是由田记承担。掌门如果延请高人脱手,报答一样由田记承担。”田贞早推测马誊会动此心机。
跑在前面的几个后生也刹不住脚,滑倒在地,连滚带爬想要逃开,却瞥见四匹马疾冲而来。一羽士从马背上跃起,手中几粒糯米射出,正中两人头脸,阻住两人咬向高忠义和后生,接着拔出木剑。木剑剑镡形似罗盘,羽士从剑镡中扯出墨线,发挥身法,用墨线缠住两人上身,凡人撞都撞不动的两人竟然被墨线拽倒在地。
枯荣道长已大抵猜到张矩的企图,朗声道:“张明府,堪舆之道广博高深,各家各理、莫衷一是。茅山风水之术,贫道不敢妄论,可否容贫道进祠堂探查以后再作决计。”
那羽士恰是穿上道袍的茅山首徒江辰,其他三匹顿时是张矩、沈恬和一名卫士。张矩上马扶起高忠义,道:“村正莫怕,这些是那里来的僵尸?”
马誊不露声色道:“无功不受禄,三娘如此厚礼,不知……”
此言一出,人群躁动,沸反盈天。一村民大声问道:“张明府,你说僵尸养在祠堂下。这祠堂是枯荣道长为村里修造的,是保佑五柳村风调雨顺的风水地,如何会养僵尸?”
马誊武功不及梁准,但为人活络,常与原州折冲府、四周州县富商大贾走动,一上任便四周寻荐活路。马誊上任三个月后,东岳门弟子一百一十三人,有二十六人点兵征募,四十三人谋到活计,留在门中的弟子只剩下四十四人,月钱减少大半,王子皋等三人就是当时受雇田记车马行,一晃已畴昔四年。
“此地为凶案现场,本官未问你话,岂容你插言!”张矩甚少拿官威压人,不过现在,他要让五柳村的百姓看清楚、想明白,谁才是施惠一方的父母官。
此时,五柳村的农户多数被惨叫声引了过来,祠堂外灯火透明,百余人正群情纷繁,卫士拴好马后一向守在祠堂外。待张矩三人走出祠堂,人群顿时温馨下来,张矩站在祠堂门口,朗声道:“诸位,我是删丹县令张矩,奉刺史之命清查甘州僵尸案。我身边这位乃是茅山江道长,茅山派系出三清,降尸诛邪首宗,大师面前的这两具僵尸便是江道长脱手降伏。不过很可惜,祠堂里已有两人死于尸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