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和他的两个火伴提着水桶跑进院子,被面前的步地吓得半张着嘴、惊立当场。这时,院墙外又跃进两人,背着一样的长扁木匣。两人一拍木匣,别离抽出一刀一剑,持刀之人身形矮壮、黑衣蒙面,眼神扫过院中世人,停在了高成手中的水桶上……
但沈恬却活了下来!陷于万刺丛中,尚能有守有攻。钟婵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却并不奇特,因为这小我是沈恬。钟婵通禀龙柳,柳枝如臂教唆,绕开枝刺,出其不料抓住了齿囊……
枝刺大阵遮天盖地、阵法周到、杀招覆盖,如果被困,极难活着逃出。沈恬腹背和四肢骨甲蔽护,挡住了数不清的枝刺,这才竭力保住性命。沈恬观其阵式,不由得想起衡山派的北斗七星剑阵,北斗剑阵七人成链,一剑出七剑应,亦攻亦守、亦虚亦实、绵密深长。
以柳枝助沈恬冲阵的天然是钟婵。钟婵见枯荣道长俄然极怒而狂,又听张矩说“卓少成了”,大抵已猜到了原委。传说“人面桃花”忌水,浸水即败,张矩定是设法引水灌入尸洞,淹死了“人面桃花”。而枯荣道长身上有“人面桃花”的齿囊,仿佛与“人面桃花”之间遥相感到,故而肝火攻心,急于置沈恬于死地。这枝刺密布的阵法真可谓是十死无生的死地,非论武功修为多高,如果没有刀箭不入之能,必是万刺穿心而死。
“欲破剑阵,先断一剑”。沈恬以退为进、步步为营,乘机斩除齿囊。但齿囊非常狡猾,遇势不妙便缩回地下,加上四周追身刺来的枝条密密匝匝,枯荣道长不时扑袭又极凶恶致命,一时候两边都难求速胜,堕入了对峙。
渐渐地,水浸上天里,在沈恬脚边止住。沈恬运劲抬高身子,手伸向浸水的空中,掌心“独阳神功”如骄阳般炙烤空中,地上立时雾气蒸腾,缠住右臂的枝条遇雾气当即缩了归去。沈恬气劲忽变,天赋寒气遇雾化水,沈恬抓一把水,极快地抹过手脚上的枝条。枝条沾水当即缩走,沈恬终究突围而出。
高成自知捡回条命,仓猝用力拍打,并大声连唤两个火伴的名字,钟婵用柳枝拖住黑衣刀手。刀手刀法确也不凡,很快便斩断数根柳枝,高成刚唤醒火伴,刀手又冲了过来,刀光一闪,两个火伴都紧紧闭上了双眼……
说时迟当时快,枯荣道长一言刚毕,人已驾着左腿根枝直扑沈恬。沈恬现在正被七八丈宽的枝刺大阵团团围住,脚下枝条如圈套构造突刺,身边如矛戟阵列斜刺,四周则如箭矢齐射弯刺,层层叠叠、此起彼伏、窜改莫测。六根齿囊大抵分立六角,凹凸方位不竭变更,如同六个妙手乘机杀出,又好似一人六臂,共同极其纯熟。不对,算上枯荣道长已是一人七臂!
枯荣道长身上到底藏着多少妖邪之物?沈恬摸清了树杖的招法路数,却仍未摸清枯荣道长的秘闻,连劈两刀竟未能伤其分毫,如此打下去也是徒劳。沈恬从不做徒劳无功之事,既然一时杀不死枯荣道长,那就先斩惧水的齿囊和树杖,没了树杖,或许枯荣就会少了护体的樊篱。
“啄”没有说话,悄悄地望着天上的圆月,渐渐闭上了双眼……“田记车马行?小小的车马行,竟然引得你重出江湖,心狱魔魇!”枯荣道长穿上了清癯后生的道袍,肝火略平复了一些。他已收回桃花北斗阵,左手拄着树杖,右手边是重伤的后生和黑衣剑手。
沈恬左晃一刀,树杖缠作虎叉连挡带刺,沈恬迅即右移格开树叉,一刀切中枯荣道长腋下。道袍破开刹时,忽有一物从破口窜出,直扑沈恬面门,只听钟婵脱口喊道:“人面桃花!”
“啄……”黑衣剑手声如黄鹂、身形娇小,应是个女子。她扶住被沈恬重伤的清癯后生,亲眼瞥见沈恬从桃花北斗阵中杀出,不由担忧起黑衣刀手“啄”。“啄”也自知绝非沈恬敌手,但他发明本身已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