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得不错,这些唐军早已是饿了多日,此番攻我滦仓不过是为了那一线虚无缥缈的但愿病笃挣扎罢了!”
“撤!”面对三面敌军,严恒毕竟还是让步了,因为他始终记得李浈的那句厚颜无耻但却又很有事理的话。
“高骈小儿,尔竟敢临阵脱逃?!”严恒见状双目几欲喷火,破口痛骂道。
“将军,撤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一名马队队正焦心肠催促道。
“莫急,此事恐有些蹊跷!”耶律撒剌伸手指了指地上的一面战旗,道:“你不感觉这地上的战旗太多了些么......”
“传我将令,点五千兵马,随本将出城剿除唐贼!”
可度者俯身而望,笑了笑道:“这些兵士虽身着马队甲,但却疏松无序,法度迟滞有力,明显早已是体力不支,唐军深切此地已有一月不足,所照顾的粮草早已用尽,能在这林子里对峙这么久已是不易了!”
“将......将军,那......我们何时北上黠戛斯?”刘关忍不住小声问道,只见李浈有力地摆了摆手,却没有答复半个字。
“那里那么多废话,东面究竟如何了?”骨朵达一步跨至刘关跟前,而后单手悄悄一拎,只见刘关顿时如小鸡普通被抓了起来。
“将军,为何这些唐军以马队攻我?”一名奚族偏将望着城下那些举着粗陋粗糙的攻城东西的大唐兵士不由迷惑道。
“说!”骨朵达冷哼一声,甩手将刘关扔在地上。
耶律撒剌正欲禁止,却只见迪辇早已冲了出去,耶律撒剌悄悄地坐在马背之上,望着迪辇的背影沉默半晌以后,一咬牙催马跟了上去。
固然严恒对于耶律撒剌此人只逗留在传闻当中,但此时现在,严恒只消一眼便立即鉴定那人便是耶律撒剌,毫无出处的感受,但却如此实在。
“莫让他们逃了,追!”火线传来迪辇歇斯底里地嘶吼,高、严二人一场大火将突举部越冬的口粮和牲口烧得干清干净,此时现在让迪辇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目睹唐军败退,迪辇必不会等闲放弃。
而相对于迪辇的气急废弛,耶律撒剌倒显得淡定很多,此时的耶律撒剌正望着面前各处的狼籍自顾思考,全然不顾已经愈行愈远的大唐败军。
昏黄当中严恒蓦地回望,却正与身后远处的两道目光突然相撞,虽看不清那张脸,但却感受获得其目光中闪动出的那一抹阴鸷,令人如此心寒。
身后众骑见两位主将前后逃离,当即再顾不得恋战,抢先恐后地调转马头紧随而去。
“骨将军莫急,先把小人放下说话,放下说话!”刘关赶快说道。
“这有何大惊小怪,若契丹人杀过来,我们逃的时候再叫我!”李浈白了一眼刘关,而后再度闭上了双眼。
“将军的意义是......”
“唉,这娃娃看模样怕是已饿得说不出话了!”此时骨朵达凑到刘关耳畔低声说道。
滦仓。
迪辇目睹如此,不由吼怒一声道:“耶律俟斤,敌军已逃,因何发楞?!若再不追击,恐晚矣!”
众骑见高骈撤离当即再无斗志,任凭严恒如何喝骂均无济于事,毕竟严恒幼年,虽廖有军功,但在这些百战之兵面前还是毫无威慑之力,乃至已稀有百骑紧随高骈以后向来时之路逃去,
“耶律撒剌!”
“那又如何?唐贼烧我粮草牲口,彻夜若任其逃脱,我如何向部族交代?!”耶律撒剌话未说完,便只见迪辇弯刀一挥,冷声说道:“你如果怕便在此处候着,待我去将那些唐贼杀个洁净!”
可度者闻言侧头看了偏将一眼,嘲笑道:“连契丹人都何如不得的唐军此番奉上门来,我等岂有坐视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