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王正见扶住王勇的肩膀,艰巨站了起来:“北庭军,放下兵器,退至堤岸。”
“少废话。”田乾真毫不为动:“汝家娘子多次三番刺杀某,本日岂会放过我。”
“当真……”田乾真踌躇不决,现在史思明的大纛不过两箭多远。
王霨麻痹地挥刀,他不知本身砍杀了多少仇敌,乃至于刀刃卷了都未发觉。护在他身侧的南霁云早已用光身上的羽箭,马槊也折断,只剩下一柄横刀。雷万春的双锏倒是健壮,可他的双臂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了。
“标兵为何没发明北庭军的行迹?”忽都鲁对唐军早有防备,不料仍然遭受奇袭。
“跳!”王勇带头,第一个跳入通济渠中,北庭将士纷繁随之跳下。
他解下腰间横刀,捧在手上,行动盘跚地向史思明走去。
“猛油火!”李光弼见雨势未停,当即猜到了最坏的能够。
当王勇踩着水将头暴露水面时,他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水……
“王都护,以某之力,顷刻间便可将尔父子三人捏碎如齑粉。可上天有好生之德,胜负已分,何必再动兵器。霨郎君脾气拧,某在营州早有耳闻。还望汝好言相劝,以免徒增伤亡。”
“霨郎君,某来迟了!”庭州舰上,李晟顶风站立,仿佛天神来临。
“与平卢叛军拼了!”双目赤红的王霨不管不顾从阵中杀出,一起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吾突骑施懦夫,恐也比唐军标兵减色……”忽都鲁已非当年坐井观天的小特勤。
电光火石间,趴在马背上的卫伯玉单手持刀,飞身而起,砍翻数条马腿,跳到田乾真面前,将锋利的横刀架在他脖颈上。柳萧菲和高仙桂则抛下绳索,拔出长剑横刀,顶住田乾真的腰间。
雷飞箭星落,铁骑荡兵戈。
“史思明,汝死了这条心吧。太原王氏一门忠烈,岂会与尔划一流合污!”王正见用尽浑身力量斥责道。
两千甲士冒雨登岸,直扑岸上朔方军驻扎的行营。奇袭到手后,数骑如箭,疾行至云州城下。
将为军之胆,主帅冲杀在前,各营岂敢掉队,从混乱中敏捷规复过来后,朔方军奋力厮杀,一鼓作气将敌军赶出大营。
震电闪云径,千帆破浪轻。
昨日突骑施部强攻碎叶城一整日,摈除俘虏填平了护城河和壕沟,几乎用石脂水烧毁城池西门,可惜被葛逻禄人用沙石毁灭,功归一篑。鸣金出兵后,突骑施部人困马乏,饱餐一顿后纷繁安息。
蒲月初四丑寅之交(早上3点多),云州城南暴雨如注,烟波浩渺的桑干河上,数十艘舰船趁河水澎湃,一举冲破横索、铁锥的停滞。
“苏鲁克,汝感觉唐军兵马当有多少?”
“震天雷……”忽都鲁想起mm信中的描述,敏捷判定出令人惶恐的巨响从何而来。
“最多五千。”苏鲁克斩钉截铁道。
“王都护,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昔日无怨、本日无仇,何不化兵戈为财宝。”数轮羽箭过后,史思明白定北庭军几无抵挡之力,大声劝道:“公子颖慧绝伦,远胜犬子,某甚喜之。若你我联手,天下何人可敌?”
“父亲大人……”远处的王霨发觉到疆场的异变,撕心裂肺喊道。在其身侧的卢杞不由胸口一疼,几乎晕倒。
“荔非守瑜,命牙兵布阵,御敌!敢乱某行列者,斩!”李光弼临危不惧,即便隔着层层雨帘,他仍然能听出,偷袭的仇敌并未几:“荔非元礼,汝传令各营,速速整队,随某杀敌!”
“火!”朔方军中俄然有人惊呼:“大营着火了!”
“父亲大人……”王珪鼻涕都流了出来。
蒲月初四寅末(早上4点多),素叶城下,突骑施大营内更阑人静,唯有刁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