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吾儿朝英不在,只能用玉石俱焚之策禁止敌将。”史思明的庶宗子史朝义生性沉稳,弓马还算纯熟,却称不上虎将;嫡子史朝英担当了父亲的武勇,平卢军内罕见敌手。
田乾真迟迟不回应史思明的呼唤,曳落河迅即发觉出了非常,他们毫不踌躇加快马速,阔别疆场。
“令兄身亡,高家风雨飘摇,切不成节外生枝。”高仙桂的胳膊被于阗国王尉迟胜拽住:
“父亲之意,但是以步守堤、以舰为援、以骑巡弋?”王霨不忍心让受伤的王正见劳心费心。
跟着史思明移纛至西岸,成千上万生龙活虎的平卢马队铺天盖地而来,唐军防地顿时压力大增,最后几辆四轮战车悉数被毁,庭州砲也被一一端掉,弓弩手的箭矢耗损殆尽,力量弱竭的陌刀手、刀盾兵面对无穷无尽的箭雨,不得不放弃斜坡,缩在大堤上苦苦支撑、勉强保持,只要抵挡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王都护、霨军使莫急,某有一计,可稍缓敌之守势。”卢杞冷冷打断父慈子孝的动人场面。
“青密二州!?”田乾真大惊失容,他来不及细想便喝令曳落河持续催马前行,阔别唐军战役卢军。
王勇见状,当机立断,与马璘二人一左一右,各率一部北庭铁骑,若两条出水蛟龙,沿着卫伯玉冲开的血路,扩大战果。张巡、雷万春、南霁云、李纪等人则带着真源马队队、素叶骑虎帐、黠戛斯马队紧随厥后,唐军统统的马队在卫伯玉英勇带领下,自发凝成一柄利刃。
“仙桂郎君,高家兴衰,全落在汝肩上了……”
“高翁,素叶军兵力远在安西、于阗残兵之上,霨弟之才更胜某万倍……”高仙桂道出心中迷惑。
平卢马队被这尊所向披靡的杀神吓得胆战心惊,他们试过用弓箭偷袭,可两甲士马密不通风挤在一起,并无多少空地。偶尔有三两支羽箭射出,不是被刀剑磕开,就是被甲叶挡住,底子没法伤害人马俱甲的卫伯玉。
但不管史思明如何想,田乾真的惊骇反应使得曳落河与平卢马队的默契共同荡然无存,唐军马队的压力随之一轻。势若疯虎的卫伯玉一马抢先,带领安西马队凿透重重停滞,高呼“复仇!复仇!”,直奔史思明大纛而去。
“匹夫之勇……”史思明面上故作不屑,却未禁止牙兵呼喊援兵。
“和难缠的刺客比拟,还是纵马厮杀来得痛快!”左耳生疼的田乾真对数次偷袭本身的苏十三娘悔恨不已:“另有阿谁左刀右剑的卫伯玉,哪像个冲锋陷阵的大将,活脱脱一长安游侠。”
全军甲马不知数,但见银山动地来。
“倒也算得上精美,可在铁锤面前,小把戏毫无用处!看某先斩断北庭马队的马腿!”史思明冷哼一声:“全军冲锋,杀!”
平卢铁骑跟从史思明大纛冲杀之际,通济渠五牙战舰上,观阵瞭望好久的高仙桂急道:“殿下,平卢军倾巢而出,某虽鄙人,愿率于阗马队为前锋,里应外合,斩杀史思明!”
游弋在外的唐军马队被数倍于己的室韦、靺鞨散骑缠住后,平卢马队和曳落河从一左一右,若两柄尖刀刺向唐骑肋部,唐军的骚扰战术顿时难以维系,不得不堕入苦战。
待马速稍缓,田乾真正欲调转马头、整饬行列,忽听唐军阵中传出雷鸣般的高呼:“平卢史朝英南下青密,已被素叶李晟斩杀!”
高力士的叮咛令高仙桂汗流满面,贤人对永王既倚重又防备,这趟差事可不好办。
“该死,若霨弟丧命于此,某可如何向霄云交代!”世上独一能让高仙桂将圣命和任务抛在脑后的,也就是阿史那霄云的喜和忧了。目睹平卢军在史思明大纛批示下,黑压压冲向北庭军和素叶军,高仙桂压抑不住胸中焦炙,筹算再次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