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指着打头的那名女子,对张宝儿道:“她叫秋莲,是醉春阁的花魁,不但生得娇美动听,并且诗书满腹,特别善于歌舞,每晚都是由她领着群芳坐镇堂内。这个秋莲煞是奇特,她陪歌、陪舞、陪酒、赔笑,就是不侍寝,那些士族后辈、富商豪客一掷令媛,她却连看都不看。”
此时大堂内已经是座无虚席,唯独他们这桌还空着一个位子,若不是实在无法,想必他也不会往这里凑。
此时,歌妓已经开端下楼,大厅内的声气小了一些,却更嘲杂,乱哄哄便如蚁儿蝇儿,吵杂杂又似雀儿蜂儿,世人趁着间息喘口气,饮茶,吃酒,等着狂欢的开端。
侯杰听了,不由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呐,这么贵,这和打劫有甚么辨别?”
“青楼是群花所聚之地,她们个个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摆心目,天然吸引着无数个像我如许的追蜂逐蝶的登徒荡子,如此说来,我便算是常客了。”
长安的域外之人并很多,走到大街上到处可见,有突厥人、回鹘人、吐火罗人、粟特人、波斯人、大食人、天竺人、新罗人等等,在醉春阁见到域外之人,也并非别致之事。
“多谢张公子,我叫阿史那献!”
说罢,二人一饮而尽。(未完待续。)
“张兄弟,本日实在让你破钞了,我吉温记取你的情了!”吉温此时也换了大杯,不再似刚才那般嘬啜了,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吉温目光闪动:“我嘛!算是常客,可也不算常客!”
“那不算常客又是何意?”
吉温对醉春阁非常熟谙,他主动为张宝儿先容道:“此人叫成轲,是醉春阁的店主,也不知是甚么来路。传闻和安乐公主与承平公主都能搭上话,归恰是个有背景的主,要不然也不会将醉春阁搞得如此红火!”
“当然有辨别了!”干渴撇撇嘴道:“打劫是要犯国法的,而这倒是合法的,并且还都是志愿奉上门来掏腰包的!”
说到这里,吉温脸上暴露一丝自嘲:“一个没有充沛银子的登徒荡子,是没法在这里萧洒欢愉的。我只是个捕快,一个月的俸禄只要几两银子,从这个角度来讲,我算不上是常客,充其量只能成为青楼的看客!”
吉温没想到张宝儿竟然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他冷静点点头,拿起桌面一把红绸折扇,举过甚顶晃了几下,很快便有个伴计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张宝儿并没有急于拿出胭脂的画像,而是饶有兴趣地与吉温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起天来。
张宝儿固然已经晓得青楼的酒菜要比酒坊贵,但却没想到竟然贵的如此离谱。幸亏他也想得开,既来之,则安之,附近无事,随便打发时候也好。
“一盘云豆一两银子,一小壶浅显的松苓酒五两银子。你们二人一个月的薪酬加在一起,也买不了几盘云豆几壶酒,何必打肿脸充瘦子呢?”
候杰仿佛有些明白了,难怪之前他们去青楼打问胭脂的动静,会遭到那么多白眼。青楼就是个大把花银子的处所,不掏钱还给人添烦,不遭白眼才怪呢。
张宝儿让伴计拿来了酒杯,为那人斟满了酒,举杯道:“相逢便是缘份,我叫张宝儿,敬兄台一杯!”
张宝儿笑了笑,一脸诚心道:“能与吉捕快在这里碰上,也算是缘份,若谈钱便俗了。您尽管奉告我如何点菜便是了,这酒我请吉捕快喝定了!”
他朝着大厅的世人虚作一揖,朗声道:“感激各位的光临,女人们顿时就要下楼,请诸位稍候!”
张宝儿微微一笑,称呼也改了口:“吉大哥客气了,能认得吉大哥,也算是我的福分。”
说话间,只见一个四十岁高低文士打扮的人,呈现在二楼的雕栏前悄悄一咳,不知怎的,大厅就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