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
微微停顿,言语间似有游移,持续道:“但仿佛,小公子的失落,与那姜家少年脱不了干系。”
言罢,少年再次上路,翻身跃上马背,马鞭挥动,红马嘶鸣,蹄下有火光鲜现,一跃而起,竟是跃入了虚空。
轰鸣声起,那方青铜古殿落在忘川河水中,溅起百丈怒浪。
那只眼中,老气不再,煞气渐生。
……
……
雪未停,纷飞如舞,衬得那匹枣红马精力抖擞。
白叟就这般跪着,将头埋在雪里,虔诚而谦虚。
那一年,女子入白府,俯下身冲着尚是小童的白起轻声一笑,说:“小家伙,天赋不错,是我白家的先人。从明天起,我教你三件事,教你杀人,教你治军,教你如何成为杀神。”
乃至,若非是那道声音,连是男是女都无从回嘴。
老马通灵,嘶鸣一声,四蹄悄悄飞扬,蹄下有云雾翻滚。
厥后,那女子便在白家住了下来,白家之人无不顶礼膜拜。
“我那弟弟,虽是一个废料,不及大哥分毫,可终归与我是一母同胞。”女子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眸中有秋水,嘴唇轻咬,“姜家那少年身负赤子之心,是可贵能助我冲破此番瓶颈的面首人选,这可如何是好?”
古殿班驳,青铜锈迹斑斑,裂缝遍及。
现在,仅余残魂长封于此,苦候五百载,终是等来了往昔故主。
在她身后,有两道身影紧紧相随,不离分毫。
地来天下,有金色大河奔腾不息。
世人却不知,杀神背后,藏着一个活了好久如谪仙普通的女子。
女子伸开双臂,九只异兽低吼眸间带泪,密切环绕身侧。
就见得那方古殿再次缓缓沉入丘陵,一点一点。
凡是斑斓的东西,都有毒。
那着白袍之人立品女子身后,轻声开口,声音沙哑有如鬼厉,“二蜜斯,北凉城中曾有小公子气味呈现,可不知为何部属寻去时,小公子气味却又是消逝不见。”
旋即,消逝不见。
离着苍月湖不远,靠着北秦这边的一处丘陵上。
“依白叔的意义,我那废料弟弟,莫非是替代了姜家少年,被那玄衰老鬼作了鼎炉?”女子嘴角微翘,眸中有寒芒涌动,双唇似血普通,妖异娇媚。
“我返来了……”女子以轻纱遮面,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忘川河水,低声喃喃。
白袍之人微微点头,对身前女子尤其顾忌。
古殿算不得宏伟,不过一丈周遭,却偏生让人望而生畏。
“苍月白家,今后就靠你了!”
世人只知,白起一身盖世修为兵法得自北秦上代兵神赢家皇叔。
车厢里,响起一道有些慵懒却不失委宛的声音。
因为,女子与白府收藏的一副画卷之上所绘之人一模一样。
女子似有所感,冲着身后挥了挥手,声音缥缈带着一丝空灵。
“后代子孙白起,恭送老祖宗,此生定不负老祖所望!”白叟噗通一声跪倒雪中,冲着女子拜别方向,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哽咽。
当代,她是白谪仙。
待到城门楼,那少年停下脚步,抬首,盯着那城门之上的“北凉”二字好久,倏而一笑,轻声道:“北凉?悲惨?若非先祖遗藏现世,当真想要去独孤家那座剑冢瞧瞧。”
每一朵,皆是如小舟普通,周遭不下十丈。
比如罂粟,美得魅惑,腐蚀骨髓。
那女子春秋不过二十出头,偏生娇媚至极,轻咬红唇看着少年拜别的方向,笑道:“到底还是年青,这般沉不住气。堂弟,先祖遗藏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此次若死在了南域,可莫要怪姐姐心狠。”
六合苍黄,大雪如霭。
世人却不知,那位赢家老皇叔在少年时亦是出自那同为白姓女子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