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过世后,本来筹算守孝三年,重润却在最后半年的时候有了身孕。
重润眼里闪过笑意,却垂眸用心作出一个难过的神采,慢悠悠说:“我与你一样,在家中排行第三。我娘活着的时候就喊我‘三儿’,听来极是记念。你不喜好那就算了。”
初遇之前,三公子从不晓得这世上有如许的女人。
赵参军拱了拱手,笑说:“承郡主吉言。”
裕亲王惨死金銮殿以后便被剥了爵,重润的郡主名头却充公回,每年的食邑还是给,大抵是因为承熹公主承了当年旧情,又因为收养了倾慕为养女,两家干系倒没冷淡,偶尔走动一两回。
许清鉴牵着儿子站在一旁,方才还感觉重润胆量也忒大,此时眼睁睁看着赵参军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虎目含泪写了一张欠条,探头扫了一眼,嘿,一万两!
重润接过来欠条塞到儿子手里,拍拍他脑袋笑道:“儿子收好喽,这但是你将来娶媳妇的钱。”
被擒住的黑风寨大当家恨恨咽下一口老血。
“……郡主别走别走,我们坐下好好筹议!”赵参军又怕身后的兵士听到,抬高了声音苦着脸说:“匪银不能动,微臣自掏腰包给您补上总成了吧?”
欢好时不在上边就不欢畅的媳妇。
跟同窗打斗输了就不给儿子用饭的娘;
他与重润同乘一骑,马屁股背面栓着一个大汉,跟在马背面跌跌撞撞地跑。闯儿低头一瞥,面上笑得更光辉了:“大当家快点跑呀!”
赵参军听明白了她的意义,这是咬准了本身想升官的脉门啊!忙快步上前小声说:“匪银不能动啊,微臣哪有那胆量?”
赵参军本日是受命前来剿匪的,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山,却发明重润郡主带着几十仆人比他早一步上了山。赵参军心中不解,想起郡主一贯张扬放肆的名声,觉得她来是想凑个热烈。有人志愿打头阵,己方的伤亡就能少一些,赵参军天然乐得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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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不欲与你抢功。”重润鞭梢指了指地上的大当家,“这功绩都给你,可想要?”
看着前头骑在高头大顿时的媳妇与儿子,许清鉴一阵心累,扬声喊道:“慢点慢点!”明显是官兵剿匪,她非要来打头阵,就为了凑个热烈。儿子和她一本性子,起了个乳名叫“闯儿”,哪有不来的事理?
欺负了他的几个小孩心中有些后怕,跟家中长辈交代过,也没人当回事。他们却都忘了重润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带着儿子找上门去拆了人家的大门。她也不打人,也不难堪那孩子,尽管拆大门,哪个敢禁止的就一鞭子挥上去。再加上有个内力深厚的许清鉴保驾护航,找回脸面不在话下。
重润挑挑眉,长鞭一甩便把绑在马后的大当家丢到了赵参军脚下,坐在顿时打量着赵参军,笑说:“早就听闻赵大人乃是京兆尹部下的第一把手,赵大人此番办好了这事,大略能再升一品。”
可惜的是,这辈子头二十年没赶上对的人。
旧事在脑海中缓慢掠过,许清鉴正在走思,却听重润喊他:“三儿,我们再生个闺女如何样?”
重润开门见山:“你部下的兵都听你的话,本日就当我没来过。这回剿匪的功绩都算在你头上,我也不必你禀明陛下得甚么犒赏。唯独占一条,这黑风寨里剿到的钱银,你分我三分之一。”
重润笑了:“那你就实打实地跟陛下报,黑风寨的四道寨门是重润郡主破的,三位当家是我相公擒住的,一百七十二名山匪此中半数不足是我家仆人抓住的。”
却也恰好不晚。
除非没力量,才会甘心鄙人面的媳妇。
仅剩的十几个山匪撒丫子往山下逃,时不时被身后一条神出鬼没的长鞭扯归去,他们鬼哭狼嚎的声音顺着山风飘散得极远:“女大王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