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子嘉抱着被子嘤嘤嘤,不能跟媳妇同床的第三年,想哭。
这日絮晚起家的时候天已大亮,床上已经没了人,絮晚不消想也晓得公输子嘉又去鼓捣那些木头了。
整整三年,公输子嘉没有一个夜晚跟媳妇同床共枕过。想欢好的时候还得把女儿支开,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别人爱作诗作画,他最爱的就是锯木头,每天天刚亮就在院子里咯吱咯吱锯木头,下午研讨些小玩意。偶然候他接了工部的活,全部前院堆得满满铛铛满是木头和铜铁,连个落脚的地儿都难找。
听到这一声“娘”,那假人的声音和絮晚一样,只是因为留声机还不成熟,不能把絮晚提早录好的声音油滑地回放,只能一字一顿应道:“现、在、是、子时正。如儿、快、睡、觉吧,娘、就、呆在、这儿。”
“娘,我渴了。”如儿揉了揉眼睛,坐起家子等着喂水。
夜色已深,絮晚站在女儿的屋子外内心头有点发慌,“如儿爱喝水,常常这个时候就要起夜了。”话落她又想排闼进屋去。
絮晚扶额唏嘘:人说三十而立,他本年就三十了也没见他立起来。大抵本身这辈子就是个繁忙命,几年来看他这么折腾,也不感觉烦了,反倒感觉挺成心机的。
两年前就买下了这座宅子,当时公输子嘉刚到了工部,还没做出甚么成绩来,没攒下多少银子。幸亏公主给絮晚带的嫁奁丰富,两人就买了这间小宅子。
本来的主屋被他拆了,公输子嘉盘算主张要本身亲手盖一个屋子,画图纸、买质料、锯木头……样样都不假手于人。他虽是个巧匠,却向来没盖过屋子,两年来跟着几个教员傅边学边做,现在总算是把地基已经打好了。
公输子嘉傻乐了三天,转头把那牌匾大喇喇挂在门口,不知打了多少神偷的脸。
里屋的如儿醒了,喊了一声“娘”。阿谁木头假人坐在桌旁,离她三步远,只露了半张侧脸出来。桌上点着一支烛灯,光芒暗淡之下看不出半点蹊跷,更显得栩栩如生。
絮晚气道:“不但是那门,我开个窗户还得解个锁!”
为甚么身为一个木工就得亲手盖屋子?絮晚了解不了他的执念,也听不明白他的这套事理。不过看他是真的喜好鼓捣这个,住在客院也不感觉有甚么。
“媳妇你咋活力了?”公输子嘉拍拍身上的铁屑,屁颠屁颠追上来。
公输子嘉委曲地咕哝:“开窗就是个简朴的五环密锁,那五个字你不是记着了嘛……”
眼底刚染上暖意,又听到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冲进了院门,公输子嘉扯着嗓子叫喊:“媳妇!媳妇!你总说我那构造没用,你瞧瞧这是甚么!我抓到贼啦!!!”
絮晚想了想也是这个事理,只能按下内心的不忍,半信半疑问他:“你做的那假人能行吗?”
公输子嘉转头瞅瞅院子里的地基,脸上一片温情脉脉,“媳妇你放心,再过一个月就能盖好了。半年工夫散散味,等你生了娃恰好能住出去。”
她本身读书少,之前见到聪明人总会高看两眼,现在却恨不得一铜盆砸他脑袋上,砸傻了才好。
“跟你一个模样,跟你一个声音,能笑能眨眼能讲故事的,如何不能成?”花了半年工夫才折腾出来,公输子嘉天然胸有成竹:“如儿又不是必然得你在身边,她闻声你声音就能睡得着了。”
絮晚折腾了一刻钟也没把门翻开,啪啪啪打门,“公输子嘉!你给我把门翻开!”
……
絮晚醒了醒神,起家端着盆想出门打水洗漱。房门是关着的,上头有个构造锁,没人收支的时候这门就会主动合上。阿谁构造锁是精钢制成,只要一只巴掌大小,看着也不知很庞大,真开门的时候才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