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哪个小贱人敢拦着老娘!都给我滚蛋!”
容婉玗笑笑:“嬷嬷说得极是。”
这还只清算了贵重宝器之类的,至于好些紫檀木、上等红木打的家具,实在是不好带走,但徐家也毫不敢带着走。
老夫人不依不饶地闹腾,太子容璟绍却也只淡淡回了一句话:“这府里头每一样都是我皇姐的东西,统统的房契地契铺子又都记在皓儿名下的,徐老夫人这不依不饶的又是何为?”
徐管家不成置信地问:“正院里那么多古玩珍宝,另有逢年过节别人送的古玩书画,公主都带回宫啦?随便拿出去当一件都够用半月了!”
不怪这些偏支老夫人撒泼,实在是徐家这事做得太绝,他们辛辛苦苦在都城打拼了大半辈子,立下了家业打好了干系繁华了子嗣,总算站稳了脚根。现在孩子没了出息不说,还要百口人声败名裂受人白眼,如何能不恨?
徐肃看徐老夫人的卧房门大大咧咧地敞开着,一眼看畴昔就见祖母抬头躺在地上,头发衣衿全乱得不成模样,脸上老泪纵横,赵姑姑跪在她前面也不知是甚么环境。
老夫人哭得哎哟哎哟的,头发散了,外套也被扯开了,就连里衣都被扯的皱皱巴巴的,又羞又怒身上又疼得短长,恨不得当场昏死畴昔。
这两日,连老夫人每日的燕窝粥都断了趟儿,正院大发雷霆。可他也没体例啊,昔日那最上等的纯品燕窝都是公主的份例,宫里头来人直接送到府里来的。他倒是想使钱买,可徐府一贯宽裕,只在京郊有些地步能租给佃农,好歹得些进项,可本年的租子早收过了啊!来岁的租子得过了年才气再去收。徐管家愁白了了头,这个年要如何熬畴昔哟?
——“你个老虔婆坐了徐家这么多年的家主!瞧你做得这是甚么龌蹉事!这二十年来老娘一家子没分得你们半分好处,凭甚么要被你们牵涉!”
可徐老太太非常硬气,徐父又年纪悄悄就入了宦海,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偏支几脉天然不敢上门来闹。到厥后徐肃尚了公主,把徐家撑了起来,他们便只上门打秋风了。
瞥见老夫人狼狈的模样,几位偏房夫人总算有了两分后怕,固然还是恨恨地瞪着老夫人,却僵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总算不敢再扑上去踢打徐老夫人了。
本来每天一大早给公主府送菜的菜估客不来了,每隔两日会把银丝炭奉上门的炭行也不来了,送米送面的十足不来了,就连每天来挑粪拎去肥田的农夫都不来了。
下人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徐管家又忙着到正院请罪让老夫人消气,累得半死不活。
徐肃神采阴沉地惩了几个老奸大奸的家奴,听着他们被打板子时鬼哭狼嚎的声音内心总算镇静了些。
太子部下的卫兵手脚利索,短短一个时候的工夫,不但把私库里的东西腾了个洁净,就连公主嫁奁里统统的房契地契铺契都清算得干清干净,一丁点都没留下。
管事被打得狠了,扯着嗓子抵赖道:“我们也是没想到驸马您和老夫人还会返来啊!”徐肃眼锋一厉,让人更重重地打,说话的那管事很快厥了畴昔。
徐老夫人听了几句,骂了一声“夭寿哟”,便听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朝着她的寝室来了。她从速披了外套坐起家,起得猛了下床时候一个趔趄就跌下了床。
而徐家是在公主嫁入后才举家搬到公主府的,徐肃身无功名,厥后又被误以为战死,徐老夫人二品皓命的封号每年也没多少例银,这徐家里头上到老夫人和小梁氏的穿用,下到小厮仆妇的月例,这五年来逢年过节徐家里里外外的花用,统统的花消都是从公主这里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