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实打实得往外撵人了!赵姑姑颤抖动手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徐老太太非常硬气,徐父又年纪悄悄就入了宦海,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偏支几脉天然不敢上门来闹。到厥后徐肃尚了公主,把徐家撑了起来,他们便只上门打秋风了。
外头的偏房老迈爷和老夫人回过神来,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出了如许的大事,当下与他家断了干系才是更好,都想好要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怕这么个混小子。
徐老夫人可贵有了两分硬气,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扯着赵姑姑的衣衿就要把她拉起来,绷紧嘴角喝道:“雅涵,你给我起来!哼,我好歹还是徐家的家主,欺辱家主这是重罪!便是告到官府去她们也没好果子吃!”
几位偏支一脉的老迈爷有的不美意义跟一群女人吵,退出了卧房门外;也有的,倒是跟着自家夫人骂骂咧咧,字字句句都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从老夫人身上刮下一层皮。
这还只清算了贵重宝器之类的,至于好些紫檀木、上等红木打的家具,实在是不好带走,但徐家也毫不敢带着走。
下人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徐管家又忙着到正院请罪让老夫人消气,累得半死不活。
——“滚蛋!哪个小贱人敢拦着老娘!都给我滚蛋!”
徐家的人一噎,天然明白现在姓徐的已经不是主子了,又听纪嬷嬷笑道:“知会你家主子一声,还是快些清算得好,赖着不走大师都难堪。”
不怪这些偏支老夫人撒泼,实在是徐家这事做得太绝,他们辛辛苦苦在都城打拼了大半辈子,立下了家业打好了干系繁华了子嗣,总算站稳了脚根。现在孩子没了出息不说,还要百口人声败名裂受人白眼,如何能不恨?
徐肃神采阴沉地惩了几个老奸大奸的家奴,听着他们被打板子时鬼哭狼嚎的声音内心总算镇静了些。
本来每天一大早给公主府送菜的菜估客不来了,每隔两日会把银丝炭奉上门的炭行也不来了,送米送面的十足不来了,就连每天来挑粪拎去肥田的农夫都不来了。
——“你个老虔婆坐了徐家这么多年的家主!瞧你做得这是甚么龌蹉事!这二十年来老娘一家子没分得你们半分好处,凭甚么要被你们牵涉!”
老夫人额头盗汗涔涔: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储君,现在已经获咎了陛下,可千万不能让将来的储君记恨。只好咬牙眼睁睁地看着曾属于他们徐家的东西被人搜刮洁净,放满了整整九辆双骑马车。
他在边关呆了多年,身上有一股子掩不去的煞气。偏房的十几位白叟震了一震,憋着肝火不再说话了。
回话的下人摇点头:“那倒没有。可公主回宫前把东西都锁进了她的私库!三道门九把锁,府里的徒弟打不开呀!”
实在没法了,徐管家只好增加了采买和洒扫的人手,卖力表里院的吃喝穿用。
哎呦喂,管家叫苦不迭:公仆人都走了,他一个管家管上管下管厨房管外院,现在连丫环嬷嬷都得管着了?加甚么月钱做甚么夹袄,往年那都是公主的私房钱补助的,现在哪有那闲钱?
面积大屋子多,破坏严峻,补葺又没有跟上,大兴朝堂堂二百年的世家,到了现在连那些朝堂新贵的小宅院都比不上。
剩下的来人都是徐家偏旁几脉的老太爷老夫人。自徐肃爷爷那一辈以来,徐家的长房一脉跟偏支几脉实在是不靠近,早些大哥太爷为人刚强,跟这些不学无术又追求权谋的偏支就断了联络。徐老太爷过世后,这徐家家主的位置就落在了徐老夫人的头上,一个外姓的孀妇掌家,偏支几脉天然火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