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再紧急的事也传不到长乐宫。公主本日却接到了一张花笺帖子,是魏家女人——魏明珠递进宫的。
——可惜了……这个女儿身。
文宣帝期近位的第二年,便收束了这个兄长的兵权,将其封作裕亲王,调去了东南边向的虔城,让他在那富庶之地养养性子,左来裕亲王手中没有兵权,也不怕他敛财。现在,文宣帝已经有二十余年未曾见过这个兄长了。
他的女儿重润郡主双膝跪地,朝着座上的裕亲王端端方正行了个大礼。少女姣好的面庞沉寂,声音铿锵结实,似有男儿普通的铮铮铁骨:“女儿定不辱命。”
此次裕亲王的女儿前来,也不知怀着甚么心机。
此时刚过巳时,这宴会估摸着得好几个时候。公主不忍心让江俨与别家来的下人小厮呆一块儿只用些粗糙饭食,便交代让他带着车夫在前一条街的馆子里歇着,趁便用了午膳。叫他们比及时候差未几了,再到魏府来等。
重润郡主嘴角噙笑摇了点头,跪在父亲脚下抬头正色道:“父王宏才大略,本就该是一世之雄。能为父王的大业增砖添瓦,是女儿上辈子求来的福分,重润自当万死不辞。”
只是自入得腊月今后便再没见过明珠,有些女子间的小话也只要在开宴前人没来齐的时候暗里说才合适。
此次明珠在魏府设席,把熟悉的世家蜜斯邀了个遍,魏家大夫报酬锦上添花,又以她的名义邀了一些贵夫人,统共请了很多人。
到了公主嫁出宫去后,两人经常见面,一来二去,天然更熟了一些。
两名典签官初时兢兢业业,恨不得把裕亲王每日几时起家、几时用膳、何时寝息十足呈给文宣帝。然裕亲王一向没甚么大行动,渐渐的,二人上报回朝的奏章也就越来越少了。
裕亲王深深吸入一口气,眼里突然暴涨起枭雄普通难以遏止的暴戾与野心,一字一顿缓缓道:“父王……等不及了。”
文宣帝是先帝的第五子,打小脑筋就不如几个兄长好使,他的母妃出身又不高。恰好先帝废黜太子,把文宣帝奉上了皇位。
传位圣旨一下,先帝派精兵软禁了太子及另两位皇子,剪除其羽翼,让他们再没半分生乱的余力。太子连着吐了三日血,生活力死了本身;四皇子自小养在先皇后膝下,与太子有几分离足之情,太子一倒,当下没了主心骨。
时候就定在初十那日,恰好错开了年后最忙的几天,人又凑得齐,这日子倒挑得正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