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含笑将翡翠玉佩放在托盘当中,别的夫人也都跟着添了彩头。
那晚,他见谢六郎带着高举火把的保护仆人,从钟灵巷浩浩大荡走出来,他还跟着去看热烈了。
小郎君们这边儿顿时沸腾了起来。
说着,谢云初又是一礼:“本日柳四郎是为了替母赢回象牙折扇,六郎……是为外祖母传下来的传家宝,都是为了自家长辈,六郎无颜请柳四郎相让,只能大胆请柳四郎一战,还请柳四郎包涵。”
谢云溪很有些担忧,谢云初自打四年前中毒醒来后,就更加的不爱与人来往,他从未见谢云初投过壶,他身子那么弱……能成吗?
“有初贯耳,二十筹!”
她要!
谢云初再次施礼:“还请柳四郎尽力一战!”
即便安平侯夫人感觉她经心雕镂的玉佩上不得台面,那也是她的东西!
被丢弃了那么多次,被嫌弃了一辈子,已经都死了一次,还这么不复苏,还要这么不幸巴巴的,心存妄念吗?
旁人听谢云霄说这象牙折扇是柳四郎母亲的爱物,本来这局都已不筹算与柳四郎较量,没想到谢云初却出声了。
她悄悄笑了一声,抬脚朝前厅走去。
谢云初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坐在主位上,戴着半幅银色面具的二皇子,端起茶杯,缓缓往茶杯中吹着气……
就连正在喝茶闲谈的长辈们都听到了动静,忍不住朝着隔壁喧闹的小郎君们看去。
他漫不经心转头朝着那小郎君看去,只能看到那小郎君白净如瓷的侧脸表面,和那小郎君交襟长袍中暴露的洁白的领缘。
“繁华姐姐这是如何了?但是这玉佩为旁人所赠不好送人?”长公主笑着给安平侯夫人找台阶。
谢云敬笑着点头:“恰是,这是我家六郎。”
隔着氤氲而起的陋劣热气,二皇子余光瞧见屏风另一边,一名身着白衣的小郎君走至箭筒旁半晌未动。
谢云霄心中清楚,长公主刚才让人将象牙折扇取来,清楚就是想要借柳四郎之手还给工部尚书夫人,他如果赢了柳四郎,定是要获咎人的!
二皇子曾经在北魏的时候,识得一人……投壶投的极好,很少能遇见敌手。
她看着谢云溪谢云霄他们走远的身影,眼眶酸胀的短长。
谢云初看了眼被安平侯夫人说上不得台面的玉佩,问正同谢云霄说承让的柳四郎:“不晓得柳四郎是如何个比法?”
隔着十八幅楠木精雕的嵌珊瑚的屏风,正陪二皇子说话的晏知见转头看正在隔壁闹腾的小郎君们。
“姐姐这是那里的话!”长公主笑着拿起那块翡翠玉,“这翡翠一丝杂质都没有,洁净通透,实在是可贵!这雕工……的确不如姐姐身上其他物什儿精美,可也算是上乘了!姐姐这是见惯了好东西,我们觉着是宝贝儿的东西,都入不了姐姐的眼了!”
谢云初这番话也算是情真意切,都是为了拿回自家长辈之物。
寒意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舌,从她小腿蜿蜒而上,一口咬在了她的心口处,生疼……
安平侯夫人回神,笑着开口:“那里,不过是偶尔得了这一物,翡翠倒是好翡翠,不过雕工乍一看还成,毕竟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王嬷嬷觉着……本身带一带还成,送给小郎君们添彩头,怕旁人觉得我们安平侯府吝啬。”
她忙道:“也怪我……没有提早奉告繁华姐姐今儿个要添彩头,繁华姐姐定然是觉着打赏的金裸子和金饰不适合给小郎君们添彩,无妨的……我恰好有要送姐姐的东西,还来得及送去,姐姐从内里遴选一样添彩头就是了!”
羽箭冲出,直中贯耳。
谢云初立在耀目骄阳之下,紧攥的拳头才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