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良卿有些不认同：“可他们毕竟颠覆了旧的暴政，建立了新的朝代，莫非这不是为了百姓吗？”
“是啊，他们颠覆了旧的暴政，但新的朝代又如何？百姓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吗？还是只是换了一种情势的压迫？”
“那就有劳褚员外了。”项小满道了声谢，抱拳说道，“还请你转告他们，我们不会白拿他们的粮食，今后必然如数偿还。”
“三年前我刚到邺邱，在城门前见到刘耿的时候，就能灵敏地感遭到，厥后也在燕朔等人身上印证过。而这类气质，即便在分开军队后也很难完整褪去。”
大雪还是，六合间银装素裹，仿佛全部天下都只剩下了红色。北风吼怒，脚下积雪咯吱作响，呼出的热气敏捷固结成霜，喧闹中却又显得非常安好。
项小满悄悄擦拭了一下眼眶，微微一笑：“你看，褚青锋投效我们的来由多么简朴，八个字罢了——广施仁政，散粮救民。”
想到这，赫连良卿又扭头看向项小满，见他此时正目视火线，眼神放空，顿时又被勾起了猎奇心：“你在想甚么？”
半晌，项小满终究突破了沉默，声音有些缥缈：“良卿……你说，「民气」究竟是甚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项小满情感颇高，乃至显得有些高傲，赫连良卿调侃了几句，话锋一转：“我有些猎奇，你是如何鉴定，在说出燕大叔后就能拿捏了那位褚将军，莫不是真就因为阿谁扳指？”
“这不但仅是建国天子，太多太多的君主都逃不脱这一点。有多少帝王在上位之初贤明神武，暮年却变得昏庸无道？他们健忘了本身最后的誓词，健忘了那些曾经支撑他们的百姓，终究为的，不过是屁股底下那张龙椅罢了。”
项小满不置可否：“我之前一向在想，历朝历代的建国天子，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可他们叛逆之初究竟是为了甚么？真就是为了百姓吗？”
看世人在那忙活，项小满也不在这碍事，当即与褚青锋告别。
赫连良卿含笑不语，内心暗赞项小满长于察看、心机细致。
他扭头，看向赫连良卿，“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民气」，真的是一个很奇异的东西……”
赫连良卿微微一愣，随即轻声说道：“民气，不就是百姓的情意吗？”
赫连良卿蹙了下眉，不解地问：“你的意义是，那些建国天子并不是至心为了百姓？”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实在，只需求让百姓们吃饱饭穿暖衣，稳定的过完平生，他们就会向着你，可常常，连这最根基的需求，都被统治者忽视了。”
“他觉得本身粉饰的很好，可眼里压抑不住的冲动，还是被我捕获到了。”项小满笑着，俄然感慨道，“只是我没想到，本来只想以此为前提借些粮食，却能引发前面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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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得江山，坐上皇位，可权力的引诱和野心的收缩，却逐步让那些统治者落空了初心。为了稳固本技艺里的权力，他们会不择手腕，乃至连阿谁「不得不」，都逐步被他们丢弃。”
“想甚么……”项小满长长舒了口气，“我仿佛有些明白了……”
项小满苦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丝无法，“非论哪一朝哪一代，百姓们始终都是被统治的工具，他们的运气始终被统治者紧紧把握。”
项小满微微点头，笑问：“褚员外方才说想要重归行伍，不知……现在可还作数？”
“小满……”
“褚将军快快请起！”项小满赶紧上前将褚青锋扶起来，“我年纪小，接受不起如此大礼，军中事件全由我师父做主，待灾黎之事告终，我就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