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矮身道:“多谢太太惦记取!三婶让我常去玩儿。”
现在想来,只怕曾家在盘算主张迎娶任家大女人时经济上就已经现出了窘境,如此才不得不因为任家的财力而放下架子与之攀亲。
翌日上晌,瞅着雨停了,谢琬便让玉雪把收在箱底的一副蜀绣百寿图拿出来,另找了个合衬的匣子装好,然后又包了两包燕窝,两盒茶叶往拂风院去。
谢琬欢畅地承诺,随戚嬷嬷去找彩霞带路了。
屋角的紫铜薰炉里燃着柴炭,时而听获得纤细的毕剥声响。谢琬除了斗蓬,随黄氏坐上铺了锦垫的软榻,说道:“这些日子因为琐事多,内心烦,也没顾上到拂风院来给三婶存候。传闻三婶因为劳累父母亲的丧事受了累,本日特地过来称谢。”
黄氏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对戚嬷嬷道:“让彩霞带琬姐儿去背面找葳姐儿玩,带些果子畴昔。”然后对谢琬道:“你跟大姐去后院找找,我们这里也有没有蚂蚁窝!三婶去让大厨房做些好吃的,今儿就留在我这里吃午餐!”
谢琬举妙手里装着腌杨梅的罐子道:“我不要!三婶也给了我这个!”
黄氏抚着谢琬头顶道:“琬姐儿又灵巧又敬爱,三婶很喜好。”然后笑着把果脯递上,与王氏道:“儿媳不孝,竟几日都未曾来请太**,晓得太太喜好吃这果脯,特地装了些过来。”
王氏正由阮氏和周二家的陪着抹骨牌,谢棋在旁观战。见得她们一行来,王氏便就放了牌笑道:“我正说这雨天里不知琬姐儿一小我闷在院子里做甚么,却不知她竟和你们玩到一处去了。如此也好,你们相互多走动走动,也免得我两边都惦记!”
王氏冲谢琬招手:“琬姐儿过来!”
黄氏听得她这么说,便也起家道:“恰好这几日我也没去问太**,便与你一同去罢。”因而又唤葳姐儿拿了些自做的果脯装了两碟,另装了些谢琬爱吃的腌杨梅给她带上,披了斗蓬一道往上房去。
阮氏在旁闷坐了半日,见得插不进话去,便就起家笑道:“桦哥儿桐哥儿快放学了,这么大雨只怕湿了衣裳,我且归去瞧瞧。”
“到底还是个孩子。”戚嬷嬷坐在杌子上,拿起尚未做完的针线,说道:“就是有胆量撺缀老爷让太太下不来台,也不过是比平常孩子略胆小些,谈不上甚么心机。”
黄氏点点头,不出声。看了半晌,她俄然道:“你去把三爷上回从京师带返来的那座‘步步高’象牙雕拿出来,明儿我们送给任夫人去。”
黄氏将匣里的百寿图拿出来,展开一半看了看,放下道:“你们现在进府来了,这份情面天然由公中来出,话我会帮你们捎畴昔,这东西倒是能够不必再送了。”
建国到现在也已历经了三朝,朝中那些随太祖南征北战的功劳之家大多也已经式微,仍旧光辉的簪缨之族所剩无几,那些公侯伯因为守着祖荫度日,不事功名,早离朝政甚远,乃至有些在文官们面前也要低头三分。
谢琬道:“本来哥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因为前不久传闻任家的大姑爷上个月调到五城兵马司任了副批示使,我们也未及去道贺,此次就当是补上这份情面,免得人家说我们怠慢。”
戚嬷嬷见她抚额思虑的模样,便劝道:“是不是误传,明日去了任府便晓得了。你这般闷在内心揣摩,也是揣摩不出个以是然来,倒还缠累了身子骨。”
黄氏收回目光,却似没听到她说话似的盯着地下,务自说道:“她们既然没去过任府,这动静又是打哪儿听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