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沂听他阐发的入情入理,不由悄悄看了他一眼,心道:这盲眼墨客如此知民气——幸亏是入了我门下。
永沂笑道:“太子爷与十七弟豪情好,这大师都晓得……”
而一旦鹬蚌相争,他这个渔翁乃至能够得利。
“只要认准了这一条,十六爷,你就是进可攻、退可守。”邹廷彦的话没有说破。
比起上头俩一母同胞的哥哥来,这十六皇子永沂倒算是第一个真副本身立起流派来的。
邹廷彦抬头透了口气,感慨道:“这份用心体贴,别说在诸皇子中是独一份的,便是兄弟敦睦的平头百姓家里也难找。”他家中另有一名长兄,现处所上做着小官,两兄弟豪情很不好,闹到几近老死不相来往的境地。
“山东河道上的事儿,乱成一团麻。又有五哥的人在里头,又有太子的人在里头,还死了个巡按御史孔可祯——究竟要剿的匪是哪股子权势,还难说,也一定真就只要反贼,里应外合的事儿他们也不是头一遭做了。五哥授意九哥保举了我,也不知是福是祸……”永沂皱着眉头,没了方才在九皇子府上神采飞扬的青年模样。
公然永沂固然话这么说,内心并不结壮,又提及永氿转述的十七弟与太子负气之事来,笑道:“淑妃这几年更加得了圣眷,论起来十七弟身份上也算了得。前阵子惹怒了父皇,因祸得福住进了毓庆宫,翌日论起来,这也是住过东宫的一名……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何想的……”
“你们是没瞧见太子爷当时的神采。”九皇子府上,永氿正在书房里与十六弟永沂,并几个幕僚闲话今晚在乾清宫的事情。
太子卷入风暴,那是必定之事。他五哥早早挑了头,要抽身也晚了。
永沂哪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又不知邹廷彦这东一句西一句到底要说甚么,只耐着性子笑道:“还要就教先生。”
他们是定要分个存亡的。
现在两人在外书房里对坐清谈,永沂把在九皇子府上的见闻一一说来。
九皇子永氿听了他这阿谀,非常受用,剔着牙斜眼笑道:“虽说是五哥那边传来的动静意义,但这宫里头的实事儿还真得我在里头办——十六弟这话说的有见地,哥哥我就托大受了。”因又斟满酒杯,与世人举杯,“为我十六弟干了此杯,盼你这一去旗开得胜,挣个别面返来!”
邹廷彦只是一哂,“再说那润生堂,那是以做秋梨膏起家的百大哥字号,族中传人嫌端方多连太医都不肯做的——十七爷大早晨的,呼哧巴拉往药铺里跑一趟算如何回事儿?山东匪患一事突发,这一下午东宫里只怕来往议事不竭,太子爷幼有咳喘之症,这突然疲累忧心,怕是勾起了旧疾。”
永沂浑身一颤,目光从窗外飞舞的鹅毛大雪上收回来,落在面前这目盲青年身上。
邹廷彦目盲心亮,在这府上待了三个月早看出十六皇子是个心机活络的,今见他在本身面前还要讳饰说些言不由衷、冠冕堂皇的话,也只微微一笑,摸到桌上凉茶,呷了一口,淡淡道:“十六爷明此心志,则可保平生繁华了。”
龙虎相遇,终有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