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又忿忿然道:“父皇和太子哥哥,另有我母妃待我天然都是极好的。哼,若不是永和宫的人在中间添油加醋,用心挑起父皇的不满……”
屁股上挨了那一脚,这会儿必定肿起来了,走动间擦着衣服,火辣辣的疼。
五皇子永澹这会儿已经站起来了,站在灯影里,一向没说话,见是话缝忙笑道:“儿子原也是担忧十七弟要受罚,赶紧赶过来的,谁知竟没帮上忙,幸亏太子殿下到了。儿子今晚请景先生用饭,父皇指派了治河的差事给儿子,儿子想着多学点治河的学问,就请了景先生……”
太子只是笑。
太子又笑,说道:“孤赶来帮你讨情,父皇便没有再罚你,你多数感觉是孤帮你的原因,是也不是?”
太子长身玉立,由下人奉侍系着领口,还牵着永嗔的小手,闻谈笑道:“还嫌你家殿下今儿不敷招眼不成?”
太子哭笑不得。他出去之前,就已经有人汇报给他永嗔犯下的事情了。
返来路上,太子坐在辇上,永嗔就屁股朝上,趴在太子腿上,仰着一张花猫脸同太子说话。
天子一开口,就给这事儿定了性。
永嗔听出景隆帝这是先“服软”了,他从太子哥哥衣袖间暴露半张脸来,笑嘻嘻小声道:“那是父皇资质过人。儿子就是说上一百句,一千句,也不及父皇说一句顶用。”
永嗔道:“我跟你说,又有甚么干系?”
秋夜风凉,太子身边的小寺人为他呈上披风来。
景隆帝神采稍缓,仿佛已经平复了表情。
一时德贵妃留饭,淑妃陪侍,陈嫔李嫔也重新梳洗打扮过来服侍。
太子哥哥有点帅
但是皇上、德贵妃这些人却不免会往皇太后晓得后悲伤气愤之极的成果上去想。
淑妃眼眶微红,用帕子半遮着,笑道:“臣妾内心也迷惑呢,再没有比他更让人头疼的孩子了……”
太子见他如此,担忧他小孩家内心积了事儿闹出病来,又拿旁的话来岔开,“传闻你本日给两位徒弟家送了花?当日你发蒙还是孤教的,也不见你给孤送花来……”说着只是笑。
“你再想想,这还是些打趣的小事儿么?”太子循循善诱,见他听出来了,笑道:“永和宫那位也不是为了旁的难为你。你从今今后,在书院里可循分些吧。孤今晚赶巧才从户部回毓庆宫,就接到你伴读传信拯救。可不是次次都这么刚好的……”
太子低下头来,对永嗔含笑道:“孤送你归去。”
德贵妃就今后退了一步,撤出了绕着永嗔的世人包抄圈。
“那、那……”莲溪原地打转,淑妃娘娘又没出来,他有点六神无主了。
“儿子给父皇存候。”太子永湛扫了一眼室内哄七八糟的场景,径直走到太师椅旁,一手握住永嗔肩膀,助他站起家来,看向德贵妃道:“永嗔还小,不知那边扰了德母妃平静。孤代他给您陪个罪,您看在孤面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永嗔大大地哼了一声。
这长命花既有与皇太后大病得愈的机遇在,又有应了这名儿的寄意在,的确能算得上皇太后心头前几位的爱物。
永嗔不慎毁了这长命花,那的确是件极糟糕的事情。
“甚么找回场子。”太子无法笑道,敲着他的额头,“你都从那里学来的词儿。你只当是打趣的小事儿,却不晓得件件小事都落了父皇的评点。泼墨那事儿,父皇说永沂‘痴顽不能察,机变大不如冲弱’;伴读那事儿,永氿跟你赌算数输了,父皇说他‘既乏学问之才,又无自知之明’——你九哥现在十五,正该入预政的时候;你十六哥现在十四,正在选妃。这关头的时候,得了如许的评价,你叫他们的生母德贵妃如何不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