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剪绒是杏色和桔梗色的,没有织花看上去朴实很多,却更合适平常百姓穿戴,夏颜选了一种蜡染的迎春花料子做里子,既应景又鲜嫩。做披风的工序更简朴,通共不过几个裁片,里外缝好再压线,一天就能做四五件,如果踩缝纫机的时候能再长点,还能做的更多。

“你在织云坊前头把我放下来就行啦,我去买些料子。”夏颜脆生生地说,抬头朝他一笑。

袖子做成三层喇叭袖,还打褶做出了荷叶边,本来筹算加的水袖,则改成了长绸,还是染成了红白突变的结果,在手掌处嵌了一根竹签子,便于舞姬甩绸。

丢下了何板材一家的,再也没多看一眼,本身回屋呼呼大睡去了。

苏敬文告别后,夏颜把烧得通红的柴炭放进铜制熨斗里,取出才做好的新衣,把起皱的料子烫平。

败兴而至,败兴而归。

彻夜广阳王府大摆筵席,各大教坊都有献艺,梅廉家的也在此中,这会儿怕是已经舞过了吧,也不晓得那些舞服摆动起来是个甚么样儿,夏颜在脑海里设想一回,抱着枕头傻笑了起来。

吃完饭该守岁了,何氏的眼神还没从菜肉上收起来,只和一旁吃醉了的何板材嘀咕,声音却没低下来:“这些天老是起夜,总感觉肚子没填饱过,那腌鸡子不错,一会儿你包些归去。”

夏颜笑着接过,展开一看,烫金的彩笺上印着福禄寿仙,拿金粉写了“恭备薄酌、焚香以待”之类的聘请辞。

先前打版的纸样还在,能直接拿来用,夏颜挑了银朱石绿藤黄几种嫩色的料子,和春光更搭,又扯了一段雏菊印花布做交领配饰。做很多了,部下也更谙练,二十件袄子七天就得了。

家里一下子空了下来,连元宵庙会都不想出门看了。这世道不承平,几个县接年遭了雪灾,闹得家破人亡,拐孩子卖女人的事常有,何漾去拜访教员了,夏颜也不想单独出门。

“多谢苏大哥了,前儿爹爹还说,能吃上老太太的寿酒,是我们莫大的福分呢。”老太君的寿宴分三轮,第一天是达官权贵相聚,第二天是浅显亲朋集会,第三天则是大摆流水席,平头百姓也能讨上一餐热饭吃。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还得把家人的新年衣裳赶制出来,夏颜一刻也不得停歇。合法她在空间里忙活的时候,闻声内里有响动,便敏捷出了空间,只见稀客苏敬文立在院中,盯着红衣飘带看得出神。

脚下缝纫机踩的缓慢,夏颜掐着点儿车线,点着油灯做活儿到底费眼睛,还是开灯最便利,只是空间里一次只能待二十多分钟,一日最多出去两回,次数再多,头就要疼了,这也是空间的一个副感化,极轻易倦怠。

“本来你在家,我还当家里无人呢,”苏敬文婉谢了茶水,拿出一纸彩笺,双手递上,“下月重慈八十寿宴,还望阖家赏光赴宴。”

此时夏颜正在内心思虑着新舞服该如何做,脑筋里不住有灵感往外冒,最让她忘不掉的,还是那梅林里的一片红。

配舞的衣裳是蓝白相间的,以白为主,用红色一装点,充足夺目。此次不做那层层叠叠的花腔,三五尺布就充足了,一想到本年过年要给家人各做一身新衣,就又多扯了几尺。

夏颜的衣服来不及细做了,只粗粗做了个红袄子,用月红色缎子绣了几朵梅花,做成腰带扎在腰间,看起来也叫人面前一亮。

何氏被臭了一句,气得扭过身子,盘着腿上了炕。何大林见状立即安抚道:“莫恼莫恼,怀身子的人饿得快是常有的,弟妹也是自家人才不见外,颜姐儿拿油纸包起来罢,那炸年糕也拾几个去。”

“这鱼圆子搓得散了些,景福斋的圆子拿豆粉裹了,再拿猪油炸过一遍,可不香的人要吞下舌头去,颜姐儿的技术到底是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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