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姐儿红了脸低下头,绞起了衣角,何板材皱紧了眉头,握拳咳了两声没多言,何氏却不依不挠了:“何板材你是死人啊,你婆娘叫个小丫头挤兑了去,另有脸不?”
梅廉给出的预算只要二两,再如何也不能媲美梅老板那顶镶满宝珠的帽子,因而她决定另辟门路,给人一种视觉打击的结果。
夏颜在布庄里看了几件梅红色的料子,都感觉色彩不敷正,干脆一咬牙选了正红色的。
终究在年关前赶制了出来,夏颜梅廉俱都松了一口气,为了制止再出不测,二人决定暂不公开这件衣服,等邻近元宵再送到教坊里。
这日可贵出太阳,夏颜把舞裙挂到院子里晒霉。
此时夏颜正在内心思虑着新舞服该如何做,脑筋里不住有灵感往外冒,最让她忘不掉的,还是那梅林里的一片红。
这批剪绒是杏色和桔梗色的,没有织花看上去朴实很多,却更合适平常百姓穿戴,夏颜选了一种蜡染的迎春花料子做里子,既应景又鲜嫩。做披风的工序更简朴,通共不过几个裁片,里外缝好再压线,一天就能做四五件,如果踩缝纫机的时候能再长点,还能做的更多。
何板材本就喝得双颊泛红,听自家婆娘这话,更觉老脸挂不住,虎着脸瞪了何氏一眼:“你还嫌不敷丢人!”
何家老两口归天后,来往的亲戚垂垂就少了,初三那天过完,亲朋就走动的差未几了。这是夏颜第一次见远亲,压岁钱倒收了很多,晚间她把几个红封子放到桌上,对何大林说:“这些钱爹爹拿去吧,将来都是要还情面的。”
何漾起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拽着夏颜也起了身:“你清算了碗筷就回屋歇着罢,忙活了一天可有人谢你?守岁这类事儿,意义意义就成了。”
夏颜的衣服来不及细做了,只粗粗做了个红袄子,用月红色缎子绣了几朵梅花,做成腰带扎在腰间,看起来也叫人面前一亮。
在内里时,夏颜也没歇着,紧赶慢赶做头饰。此次她放弃了珠帽,改做花冠了。
彻夜广阳王府大摆筵席,各大教坊都有献艺,梅廉家的也在此中,这会儿怕是已经舞过了吧,也不晓得那些舞服摆动起来是个甚么样儿,夏颜在脑海里设想一回,抱着枕头傻笑了起来。
何氏被臭了一句,气得扭过身子,盘着腿上了炕。何大林见状立即安抚道:“莫恼莫恼,怀身子的人饿得快是常有的,弟妹也是自家人才不见外,颜姐儿拿油纸包起来罢,那炸年糕也拾几个去。”
一天下来,何氏就坐在炕上嗑瓜子,夏颜在外头忙活,两人也算处的相安无事。就是何板材三句不离昔日荣光,还爱挑刺儿,夏颜这回算是晓得了,这伉俪俩都不是讨喜的。
再有三天就是除夕了,还得把家人的新年衣裳赶制出来,夏颜一刻也不得停歇。合法她在空间里忙活的时候,闻声内里有响动,便敏捷出了空间,只见稀客苏敬文立在院中,盯着红衣飘带看得出神。
打褶裙改成了喇叭裤,裤脚镶着一道银绸边,舞姬赤脚跳舞,穿上裤子能跳的幅度更大也更灵动。花冠就做成梅花状,花蕊是用银花片拼成的,下头还坠着细细的红绸带,舞动起来随风而摆,又是一景。
夏颜笑着接过,展开一看,烫金的彩笺上印着福禄寿仙,拿金粉写了“恭备薄酌、焚香以待”之类的聘请辞。
何漾的嘴角绷得更紧了,把夏颜放下后,一夹马腹,一溜烟儿跑走了。
“你在织云坊前头把我放下来就行啦,我去买些料子。”夏颜脆生生地说,抬头朝他一笑。
脚下缝纫机踩的缓慢,夏颜掐着点儿车线,点着油灯做活儿到底费眼睛,还是开灯最便利,只是空间里一次只能待二十多分钟,一日最多出去两回,次数再多,头就要疼了,这也是空间的一个副感化,极轻易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