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少不得让你哥哥亲身安排,脚程快些明儿个早晨就到家了。你且把礼票据对过一回,多备些回礼,他捎话叮嘱过一回,这礼要细心着收。”
再有三日何漾就能归家,夏颜早早锁了铺面,筹算先回家清算一番。几日不住人,家里就落了灰,她绞了抹布细心洒扫着,连死角处都抹得干清干净。
夏颜一早约了王棉花家媳妇去采办菜肉,有些费工夫的菜,头天就得购置起来。菜市上的小贩们见了夏颜,嘴里都道着恭喜,连买菜的钱也不肯收,俱都抢着送菜。
不但男装,她还想做童装,做初级定制,还想开分店,更想把欢颜品牌做成一个个人!
婉谢了大家聘请,脸都笑僵了才把这些人都送出。关上门来,一家人相互看看,一气儿笑了出来,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受。
报录人在何宅门口呆了半天也不见主家,一起探听才顺摸到夏颜的铺子来。一阵敲锣打鼓,马匹嘶鸣,直把人吵得头晕:“小娘子,快去寻你家爹爹,恭喜恭喜,你家大郎高中了!”
何大林闻声信儿的时候,也差点从手脚架上跌下来,自家这个混小子,上学的时候就没个正形儿,整天调皮,被夫子不知训过多少回,却没想不声不响的就考个举人返来。他乐得合不拢嘴,这下连监工见了都作揖道贺了。
父女俩零零总总商讨到半夜才歇下,第二日天泛鱼肚白时何大林就起了,把院子里的木料拾掇洁净,整出一片空位来,好摆两桌席面。
老骡车结健结实跑了三回才把物件都购置齐备,一天跑下来出了一身臭汗,夏颜都闻见身上有股子馊味。买了几个馒头,筹算早晨对于着吃了。却没想家里竟热烈了起来,她一见这阵仗,就晓得何漾返来了,心下一喜,脚上都轻松了三分。
“一桌席面再添三十文罢,这回让街坊都纵情一回。”何大林顺手添了几笔,把菜票据写得密密麻麻。
晚间一盘账,夏颜盯着算盘珠子愣了半晌,还当本身算错了,又重新打过一遍,这才肯定一天下来流水竟有八两七钱,刨去本钱,也七两不足。
热烈了一回,就有人探听何家兄妹的婚事来,何大林还未归家,夏颜一个女儿家怎会理这些,只得装羞不睬,世人见也问不出甚么来,只得哄闹着回家去。
第二日何大林返来,监工许了他三天假,夏颜端着小板凳同他坐在一处,筹议起噜苏来:“再加一道素烧鸡罢,大郎爱吃这个,烧灶的厨子定下了,一日一百文再许他两顿饭。昨儿王棉花家也随了礼,我都记在礼票据上了。”
就在买卖垂垂步入正轨时,一个天大的好动静砸下来――
何漾向来运气不错,报贴上写着第七十九名,听报录人说全省不过八十号举子,他将将挤了个开端。想到这儿夏颜笑起来,撇下扫帚抻了抻腰,不管如何,家里多了个举人老爷,连县太爷也得高看一眼,今后办事说话就更好使了。
前后院各摆两桌,厅堂一桌,东西配房的炕上架起小机子,摆上些小碟小碗给娃娃们吃,妇人们就在后院开伙,拿帘布遮住门头也便利。
“呸,你当是养牲口么,”夏颜还是顶了一句,也撑不住笑了起来,“举人老爷辛苦了,小妹这就略备薄酒,还请老爷赏光。”
何大林横了衣服去开门,夏颜飞了个眼神给何漾,俩人都心照不宣挤了眼色,等着狗皮膏药黏上来。
在门外同闺女细细叮嘱了很多,又问她比来过得可好,见人蕉萃了很多,就晓得这几日寝食又不当帖了,不免担忧嘴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