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得热火朝天之际,芝姐儿背着个小承担,谨慎翼翼上门了。
提早请了舞龙舞狮杂耍班子,绕城敲锣整整三日,织云坊、景福斋、梅记教坊的店主都亲身登门道贺,连苏府都送了一抬厚礼入店,更有很多乡绅,沾着何漾的名儿送贺帖来。
夏颜笑着嗯了一声,把新料子重新装裹好,点了一圈数才接着道:“摆布就这两天,你们也不必租屋了,都搬到新院子里去。”
“夏掌柜,不得了哇,您这铺子是越办越红火了,想不到您小小年纪,就把我们这些叔叔辈的都比下去了,”织云坊白老板看着井然有序的店内,不由感慨道,“可有甚么做买卖的诀窍,让我等也来取取经。”
蔡大婶正把货登记造册,闻言乐得眼眯成缝:“得嘞,店主,传闻那小院子补葺极好,屋地上铺的还是砖呢!”
说完便拽了芝姐儿一把,却没转动,芝姐儿绞着承担上的结儿说道:“颜姐姐,我……我想做你家学徒,我瞧见外头的招工布告了。”
芝姐儿直点头,说那步地之大,怕是丢了很多钱。夏颜一插腰仰天大笑,连老天爷也送东风来了:“趁着这个好兆头,从速把挂历收回去才是,妹子,今儿不忙别的,先同我一道去见地见地!”
见了芝姐儿,她把一手的泥洗净,奇了一声道:“这个点儿你不是在小芦河做活儿?怎的有空来我这儿逛?”
又有几位高朋上门,都是以往做定制的高端客户,夏颜立马迎了上去,亲身接待全面。正说着客气话,一辆挂着绫罗门帘的马车停了下来,苏府大少奶奶雷彩琴扶着小丫头的部下了车,在她身后,一只纤纤玉手也缓缓揭开布帘,丽裳斋的梅老板暴露了一张盈盈笑容。
何大林又看了一回笺子,为莫非:“可这上头请的人是你,大少奶奶亲身下的帖子。”
“我不怕刻苦!真的,颜姐姐,那缫丝的活儿我做不来,是因我怕虫子,”芝姐儿哽了声儿,嗅嗅鼻子持续说,“可补缀绣花我都会做,实在行不通,烧火打杂的活儿也成!”
白老板四十出头,孙辈都快出世了,天然人逢丧事精力爽,当下哈哈一笑:“承您吉言,待蒂落了请您过府吃酒去。”到底还是撑住一张老脸,没美意义去二楼遴选,可眼神却不住地盯着几套新童服看。夏颜会心,请伴计去包了一套娃衫,筹办待他告别时再相赠。
不遵循别人设定好的门路走,再把人请到自家地盘,才气万无一失。只不过如许一来,不免会给人骄贵的印象,夏颜落笔时考虑了几番说话,才写出一张谦恭和顺的帖子。
光这三人的人为,一年就要花去十两银子,后院五个裁缝按件算钱,加起来一年也有二十两的开消,饭食还得另算,本钱上来了,卖出的代价天然也分歧。本来百来文钱的衣衫,这会儿得卖到一百五十文,饶是如许,也还低于市道上遍及代价。只因最难的一道缝制工序,因有了缝纫机便省下大半本钱,另有进料的代价也是极低的,是以涨价后赚头更足。
夏颜还当是平常应酬,自打何漾中了进士,如许的聘请就没断过,当下只回道:“这些事爹爹看着摒挡就成,我通共不畴昔了两回,连地儿都没摸熟呢。”
夏颜一怔,自上回让雷彩琴撞破后,两人几近没有交集,怎这会子无端来请她。这里头必有蹊跷,吃了两次亏后,夏颜也谨慎了很多:“爹爹,眼下铺子开张期近,实在是抽不开身,如许罢,我写个帖子请人送去,待开张那日请苏少奶奶来帮衬。”
正说着话,外间何大林出去了,手里拿着一张笺子:“大妞儿,苏府递了帖子来,你可有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