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看过一回词曲,建议梅廉稍作些点窜:“万朝来贺这类词曲,我就见着不下三家教坊在唱了,广阳王府就备的这一出,你还筹算同他们相争?”
做羽绒内胆的动机只起了一瞬便放弃了,这期间还没有尼丝料,就算毛朵再细致也轻易跑毛,浅显棉绸底子裹不住绒料,穿上两三次,里衣上就会沾满了毛。
夏颜也为这回新舞做足了功课,既然是舞给皇上看的,天然是歌舞升平、繁花似锦的主题最讨喜。可她能想到的,别人天然也会想到,恭维阿谀的话听多了也会耳腻。
“唉,提起这事儿就负心,那作坊的老板卷财跑了,白替人做了大半月的工!这不筹算筹些川资回籍了。”王小媳妇把银子称了重,用剪子绞下一小块,并收据票据一齐递来。
“也不必大改,只需做些添减便可。这些歌舞照可用,我们却能够玩些新花腔,比如加上说演,改成个小戏文。也不消学那端庄戏曲里的行头唱腔,只演那最接地气儿的贩子小事,保不准就能入了贤人的眼呢!”
“旁的都齐备了,只是少几个配料的瓦罐瓮子,我不识字,您可要记下?”
“您是老利眼了,这些野织造的货品天然比不上官造的,可现在在外只能统统从简,您可莫要嫌弃。”几块裁的四四方方的棉料子放在托盘里,端上来让人遴选。
这块地无主,要买就得去官府报备。
“先来三斤罢,皮棉也再备五百斤送来,这就付钱,跟前次的票据一并结清,”夏颜把银子递了畴昔,又问上一句,“上回你说的蜜斯妹,染布技术好的,现在可还替人做工了?”
县衙的户书从桃木架子上抽出一叠落灰的地册,蘸了吐沫翻开纸张,觑眼找到了那块地的记录,拨起算盘说道:“四丈八尺宽,十丈二尺长,按现在城里的地价儿,得一百七十六两三钱。小娘子,您既然递了何老爷的名帖,我少不得劝您一句,这买卖不划算,您有这个闲钱,一间小楼都能购置下来咯,还不消自家操心砌砖头。”
“要本年新上的,我再等些光阴也可。要那软白的,茧电影也得捡净了。”
尚衣监的公公来欢颜衣铺瞧过一回,对衣裳的成色质量非常对劲,代价也极公道,一件棉袄不过要价三百文,比外头通衢货还便宜了两百多,非常利落地要了三百套,规格局样都细心叮嘱了,夏颜便领着公公去挑料子。
秋山梅林是一绝,珍珠温泉更是一绝,据传广阳王府花令媛打造了一座太湖石池子,赤脚入水,壁底回温。坊间传的有鼻子有眼,仿佛大家亲目睹过普通,何大林倒是真入过别院,有那爱消遣的邻居便来找他唠嗑。
“您就跟前面几个裁衣大徒弟一处吃住,那儿另有很多空房,每日里开三顿伙,饿了另有点心弥补,徒弟辈的每旬能自主点两道菜,您有想吃的,跟灶上的大娘提早说就成。有甚完善的,就来找我,只是有一样,万不成寻人是非,教唆冲突,我最不耐烦这些乌烟瘴气的事儿。”
夏颜打这块空位的主张不是一两日了,两边都是矮树林子,没有住户,如果围起来创办作坊,再与前头院子打通,做成一条龙供应链,最是便当不过。
“这倒是一招险棋,待我好好考虑,同徒弟们商讨个章程来。”
胡染娘笑了,这话正合她意。先前她还担忧,这铺子里妇人居多,恐多有是非,现下看来,这小娘也是个雷利人,把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围墙里头被隔成三个四方院,背面两个院门被封了起来,留待今后派用处。前头这个院子和制衣厂房连了个垂花门打通。打了新井,还装了抽水的轱轳,七八只大染缸摆在院中心,净水只盛了一半。装染料的麻布袋子箍得密密实实,一股脑儿被堆到了库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