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像丢了魂似的,抱着发冷的身子,雕像般一动不动。
“我买了景福斋的酸汤,少夫人也吃些吧。”青丫把篮子里的瓷罐拎出来,揭开盖子嗅了嗅道。
用了饭又品了一盏茶,外头才有人来报“老爷返来了。”
“真是对不住何夫人了,老爷仿佛被事情牵绊住了,我已命人备下便饭,何夫人如果不嫌弃,就请先移步侧厅用饭吧。”
第二日何大林公然开端刨木钉窗,他上了年纪也不大做得动活儿了,哈腰锯木头,不出一刻钟就腰酸背痛了,光是几根木棍就打磨了大半天。
夏颜心神不宁笑了笑,吴太守这时还没归家,可见是赶上了甚么事,也不知鲍小龙那边可还安好。
“爹,事到现在我也不能瞒你了,大郎……怕是碰到伤害了。”夏颜咬紧了唇,逼迫本身不滴下泪来。
“清吏司何漾?这个后生我熟谙,倒是个贤才,”吴太守垂眸思考了半晌,点了点头道,“鲍捕快现在不省人事,我已让大夫细心顾问了,人就安设在衙门里,不会有甚么不对的。”
夏颜舒出一口气,又上前两步轻声道:“这件事关乎全部大惠朝的安危,还请大人进一步说话。”
如何恰好本日早睡了,夏颜本想让他欢畅欢畅,可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好持续叮咛道:“你去煮些热汤水来,再出门去请个大夫。”
提交罪证刻不容缓,以免夜长梦多,夏颜盘算了主张,就算赖在吴家彻夜不归,也不能在事情办好之前分开。因而只好厚着脸皮道:“叨扰了夫人实在于心不安,只是兹事体大,还请夫人谅解。”
谁也没发觉出饿,两人就这么挨过一顿午餐去,青丫进门时见到这副暮气沉沉的模样,捂着胸口惊了一跳。
“不该还能如何办,他瞧上去奄奄一息,我又于心何忍逆他的意?”
夏颜立即站起家,跟着吴夫人一道出门驱逐。
何大林连连摆手,嘶了口气道:“使不得,这里一碰就像针扎似的疼,如果再用力去揉,可不是要了我的老命。”
夏颜睁着双眼到天明,心仿佛被掏空了普通。与何漾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却仿佛在看陌生人的人生戏剧普通,麻痹板滞,只将统统豪情关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这么些光阴以来,她也不敢妄自出门,就连鲍小龙受伤卧床,她也不敢去看望,便叫了青丫来叮咛道:“你替我去鲍捕头家里走一遭,送几盒子补品去,顺带探听探听可有甚么动静。”
夏颜坐久了,蓦地起家有些头晕,她摇了摇有些发沉的脑袋,往外头走去。
“外子独行南下,就是为了引开方岱川的耳目,而我与鲍捕头为了谨慎起见,便让他先去衙门刺探,没想到方岱川公然早有筹办,在衙门口设置了埋伏。若不是他技艺敏捷,恐怕早已命赴鬼域了。”夏颜背后一阵发凉,方岱川的心机周到狠辣,光凭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
何大林立在门口张望,看到她从马车跳下来,立即一个箭步迎了上去,抱怨道:“大妞儿,咋又这么晚了?现在你已经嫁人了,那买卖上的事儿就丢开手罢,成日里在外抛头露面,也不成个别统。”
“实不相瞒,鲍捕快也是为了我将要禀呈之事而受伤的。”夏颜不急不缓地说着,眼神中流露着沉着。
夜里躺在床上,她盯着暗黑的虚空,止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都不顶用,只能用汤婆子焐着略微好些。”
“爹,您趴到炕上去,我替您揉揉。”
青丫呆呆站在门口望着,夏颜一边把人往里扶,一边对着她问道:“老爷子呢?”
何大林唬了一跳,当即诘问原委,夏颜只得含混说了几句,尽量说些安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