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凡也听到这对男女之间的对话,疯意略微减退,加上酒意上头,压下哀伤之意。便转过甚去,醉眼昏黄地看这对男女辩论。
众将士一见那女子,顿时面前一亮,只见那女子未施粉黛,但肤如凝脂,双目敞亮,勾人灵魂。含笑轻巧,动听心神,举止文雅,丰胸细腰,当真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貌。更加希奇,她从这黄土高坡一起走来,身上竟似未占半分灰尘。
众将士如狼似虎,流着口水,将那女子重新发到脚指细细打量以后,终究对她男伴产生了兴趣,想看看究竟是何人有此福分与此女同业,哪知一见之下,顿时大失所望,心头闪现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林霁峰猜疑地看了他一眼,还觉得他酒劲发作,当下也不在乎,无法地笑了笑,持续细细聆听隔壁伉俪拌嘴。
吴凡俄然状若癫狂,面如鬼怪,笑道:“他……以一人之力,将我们一万多名兄弟性命尽数收割了去。”
俄然间,他双目圆睁,眼中暴露不成思议的神采。接着伸手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细心看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刹时酒醒大半,身子连同板凳今后一倒,连滚带爬地退到酒馆另一端,缩在世人以后,瑟瑟颤栗。
虞姬毫不动气,还是面带浅笑,说道:“如何啦?我看上你了,偏要老牛吃嫩草。你不对劲,大可一逃了之。归正你仙体已成,我要追也追不上你。可你始终不急不慢地赶路,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也有些意义?”
那被称为虞姬的女子笑魇如花,说道:“夫君,你如何如此见外?老婆随丈夫出行,天经地义,有何不当?再说了,你如留我一人独守空房,不怕我耐不住孤单,红杏出墙?何况有人非礼浑家,丈夫为之出头,乃是符合道理,就算伤人道命,也是情有可原。”
吴凡摇了点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打了个饱嗝,酒意上来,自嘲般笑道:“是啊,是中了张智难埋伏,并且兵力不及……我们觉得他孤身一人,定妙手到擒来,便傻傻地前去抓他,谁知……谁知……”
林霁峰神情严峻,插嘴道:“他在那边埋伏下了数万人?”
虞姬故作不知,轻笑道:“莫非甚么?这很普通,神龙出行,祥云景从,紫气东来,大吉之兆啊。”
因为其阔别官道,不近火食,故而向来酒客希少,买卖暗澹。但迩来跟着闯王高迎祥在四周安营,这酒馆内前来喝酒的兵士便多了起来,老板在大胆收了兵士几次酒钱以后,发明这些兵士并非欠钱不还之人,终究放开胆量,大发其财。
那男人叫来老板,点了一番酒菜,随即瞪着眼睛,向那女子说道:“虞姬,你是不是闲得发慌,干吗一向要跟着我,害得我一起上打发了无数登徒子,老色狼,采花贼,疯酒鬼,几乎毁我信誉,再造杀孽。”
此时前闯王前锋营千人队长吴凡坐在一张摇摇摆晃的木桌前,低头喝着高粱酒。这酒经老板妙手调制,已呈一酒兑三水的比例,早就淡而有趣。但他毫不在乎,还是不竭将白开水般的酒往口中倒去,仿佛想用酒来冲淡甚么。
吴凡低垂双目,暴露黯然神采,不再言语,只顾闷头喝酒。
林霁峰闻言,大惊失容,从板凳上一跃而起,厉声道:“吴凡,你疯了不成!你再不照实交代,我便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之罪将你论处。”
这酒馆内余桌皆是骑虎帐将士,见长官怒发冲冠,斥责他同桌,而他同桌之人语无伦次,明显已疯,不由心下惶恐,不知两人在会商多么军机大事,竟然能让两人如此失态。
林霁峰见他神情,晓得他定有难言之隐,因而不再在此话题上纠结,转换话题问道:“那张献忠与李自成是如何输的?中了埋伏?被人出售?还是兵力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