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上有只竹排,撑篙的老甲等顾佐和贺竹上了排筏,当即撑离溪岸,顺水直下。驶出小孤山的范围,两边缓丘连绵起伏,绿树掩映着若隐若现的故乡,农户们正躬耕地中,水田里插满了秧苗。
顾佐道:“霸道长......外出捉妖了......还没返来。”
“你是霸道长的门徒?”
贺少爷名孚,传闻这个名是陛下所赐,可见贺少爷他老爹――贺秘监有多受陛下信重。
嗓门之响,传遍整段江面,顾佐没防备,顿时被唬了一跳。
以后是天干地支,各按方位法术对应位置,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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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路与否这个事儿太大了,他整整思虑了一个上午都没有半分眉目,恨不得把指头掰开揉碎了想,却越想越胡涂。
“都一样!前次霸道长给我们少爷找来的黑背大将军就很不错,你们师徒善于寻物追摄,公然不是吹的!”
书僮道:“走吧,别迟误工夫了!”
过未几时,竹排进入西江,江上多了几艘乌篷船。
书僮贺竹取出笔墨纸砚,摆在天井中的石桌上,这是给顾佐掐算所用。
顾佐“啊”了一声,艰巨道:“您是......”
顾佐将手中巴掌大的牌票翻过来打量,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会稽郡法司批准,允捉妖、助民,不成滋扰羽士行法,需听各县刑房任事,违者重罚。
那小厮道:“甚么娄大夫?我们少爷丢东西了,让霸道长帮手找找。”
牌票本身是毫无题目的,但顾佐晓得这玩意儿经不起严查,因为它在会稽郡法司没有登记,山阴县刑房虽有登记,倒是在副册上,正册上也是不存在的。接管上官查对时,出示正册,自家把握时就看副册,说白了,这牌票分歧法。
顾佐上一次来贺家老宅是五个多月前,当时脑筋里一团浆糊,也记不清路。这回是第二次,还是一团浆糊。
书僮道:“我是少爷的书僮贺竹啊!五个月前你不是来过我们贺家老宅吗?忘了?跟你师父!”
牌子正面写的馆名是“怀仙馆”,也不知是谁给取的,比“恒翊馆”显得俗多了。半个月后,顾佐需求照此打一块匾额挂上,重新把道馆开起来,但打制匾额的一百文钱,他没有。
贺家老宅距小孤山不远,木筏在西江上滑未几时,拐进一条水道,岸上是座恢宏的庄园,这便到了。
书僮忽道:“老渔翁,克日可有甚么妙闻?”
“我只是霸道长的僮子......”
顾佐一听,更不敢接茬了,他不会给人看病开药啊,只是道:“何不去请城里的娄大夫?”
“无需忸捏,都一样了。”贺孚摆了摆手:“前次你随贵师来过吗?我如何不记得你?”
顾佐指了贺孚手中的蛐蛐罐子:“当时给您送促织,我就在一旁。”
书僮笑问:“你这老儿也会唱诗?”
顾佐无法,只得再次解释:“我是霸道长的僮子,我不是羽士,前次跟霸道长来时就说过的。”
顾佐一向在考虑,要不要跑路。他没入修行,不会神通,霸道长也向来不教给他――教会门徒饿死师父,这类事多有,他很了解。何况他只是被霸道长路上领返来当僮子充门面的,谈不上师徒。
书僮回身去中间亭中,在廊柱下抱过个精美的大竹笼,内里关着只小狸猫,道:“老爷告老回籍时,娘娘恩赐了我们少爷一对狸猫,少爷五天前和朋友踏青,带着出游,不留意跑了一只,和这只一模一样。你看能不能找着?”
书僮摆手:“本日足矣。”
顾佐一时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传闻是找失物,内心多少不再顺从,就这么犹踌躇豫间被贺竹拉扯着下了小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