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里两边都燃起了火把,比他先前分开时更加敞亮。一排兵器稍有倾斜。案几前点了盏灯,一份绛色绢面本子搁着,笔已经悬起,砚台方才干透。
一想到玄天门上,玄凛拿着千机剑发号施令,想到枉死的师兄们,他便恨不得立即冲到玄天山上,与玄凛同归于尽。
神武营驻地离蒲兰不远。他对蒲兰极熟,那是玄天门每个弟子拜入庙门的必经之地,气候并不卑劣,水源也足。
他劈面的一默,答道:“约莫是憋归去了。”
现在他体型太大,轻易闹大动静。方才走到门口,他已经流了满头的汗。
床上之人又是一动,仿佛叹了口气。
军中常有的馊臭汗味,另有风沙灰尘味,以及从他衣裳间感染出来的酸味。
秦将军大笑着拍他肩膀,“谢七那小子没奉告你?西海原局势不稳,你孤身在外不平安。我做了主,你就留在本将身边,做本将的近身侍卫吧。”
“秦将军,你看小的这身板,拿出去都让人笑话。并且小的也不懂技艺,真有个万一,小的也没法给将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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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睇对方半晌,这才眯眯眼,挠着头发,不情不肯地上前行了礼:“见过秦将军。”
秋色如洗,月明中天,并不是个逃脱的好时候。